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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璇生拱手行禮:「多謝殿主出手相助!」
其他人抹去眼角的辛酸淚,一臉崇拜地看著身長如玉的青年:「殿主,您真厲害!」
連繫統都看不下去了,自動爬出來:「不是他們幫您嗎?怎麼變成了您幫他們?」
蘇紈哪裡是幫他們,他頂多算是給自己減少麻煩的同時,稍微「放過」他們。
這些小道士被痛苦折磨久了,一旦有人給他們一些甜頭,他們就會感激涕零,哪怕那個人是讓他們痛苦的罪魁禍首。
什麼感不感激的,他根本不在意,再者這修靈山才過了翻土的工程,接下來還有種新苗的事情,夠他們忙活一陣了。
可能是種新苗比去焦土輕鬆多了,小道士們像打了雞血似的,賣力的幹活,每日還時不時哼兩首家鄉小調,跟以往死氣沉沉的模樣大不相同。
日落西山時,幾個少年擦了擦額頭的汗珠,互相看一眼,突然一併跑到巨大的軒轅柏樹下。
「別來煩我。」
樹上的青年衣衫垂落,雖聞見動靜卻未轉過頭看一看,仍然盯著密密層層的枝葉,似乎在發呆。
少年們整整齊齊跪下,寧璇生雙手拖起一卷厚厚的紙:「弟子們冒昧叨擾殿主,是為送悔過書而來,望殿主恕罪。」
悔過書?他們刨地是刨得慢,可也沒必要特地寫個悔過書罷。
蘇紈內心正無語,又聽寧璇生道:「先前弟子等言語上衝撞殿主,乃為大過,特寫下悔過書以表自懺之心,殿主仁慈,不計前嫌出手相助,此等大恩,弟子等定當湧泉相報。」
話落音,手中的紙被無垠之火燒盡,青年冷漠地吐出一個字:「滾。」
這些小鬼頭對他來說,除了種種新苗之外,半點用處都沒有,他才不要他們湧泉相報,給他徒添麻煩。
寧璇生不知所措地斂下眼,默默收回高舉的手,與師弟們一同行了退禮。
遠遠回到那片漆黑的焦土上,眾人收拾著器具,小胖墩有些遺憾地說:「殿主沒有看我們寫的悔過書,他一定還在生我們的氣。」
「怎麼會呢?殿主可是幫我們狠狠教訓了趙師兄他們呢,說起來,自從上次那件事後,趙師兄已經好久沒來找我們不痛快了。」
有人提了一嘴這事,使得氣氛變輕鬆活潑了不少。
「殿主他……其實是個好人罷。」
寧璇生撿起地上的鏟子,一彎腰,那枚泛著螢光的玉佩從衣襟里滑出來,掛在他脖子上晃來晃去。
小胖墩拎著水桶往前走,沒留神被凸出來的石頭攔住去路,腳下一個趔趄,人摔了大跟頭,手裡的桶不受控制地滾了出去。
只聽「哎喲」一聲,他慌忙抬起頭,發現水桶「咕嚕嚕」的滾了老遠,剩下的水從桶里灑出來,打濕前方藍衣弟子的皂靴。
小胖墩無暇顧及自己被磕傷,慌裡慌張地從地上爬起來,上前擔憂問道:「師兄!你沒事罷?」
在南華道內,外門弟子歸外門執事長老孟齊君監管,穿灰衣;內門弟子由內門執事長老賀景監管,穿綠衣,殿主門下的親傳弟子則穿藍衣。
眼下這兩人一個身著藍衣,一個身著綠衣,自然是哪位殿主的親傳弟子及內門弟子。
「哪裡來的肥豬!這麼不長眼睛,竟敢弄髒我們方師兄的靴子!」
綠衣那人生的精瘦,面上儘是刻薄模樣。
「我……我不是故意的,師兄,我幫你擦乾淨!」
小胖墩瞳孔瑟縮了一下,非常害怕,忙蹲下來想用袖子給他擦一擦。
誰知那藍衣弟子把腳往後一挪,俊俏的臉上滿是嫌棄之色:「真噁心!別碰我!」
「邱師弟,怎麼了?」
寧璇生等人走過來,見了二人,忙行禮道:「見過二位師兄。」
藍衣少年目光輕蔑地在他們身上掃過,最後落到了前方人脖頸掛著的那塊玉佩上,他眸里一亮,頓時來了興趣。
綠衣弟子見他這表情,心領神會,其眼珠靈活轉了轉,心中有了壞主意:「我們方師兄這皂靴極其金貴,既被你弄髒了,也不多為難你,看你這肥胖模樣,定然是藏了不少油水,那就賠十枚靈石罷!」
「十枚?」
小胖墩頭搖成撥浪鼓,為難道:「我沒有這麼多錢。師兄,這水是乾淨的,一點兒都不髒,我給你擦擦……」
藍衣弟子二話不說,用十成力道,橫起一腳踢在他下顎骨上。
蹲在地上的人瞬間滾落在地,他痛苦地嚎叫一聲,下巴腫得老高,牙也斷了幾顆,滿口是血。
「邱師弟固然有錯在先,可他已好生賠禮道歉,二位師兄為何非要對邱師弟動手?」
寧璇生上前扶起他,心中憤怒不已,他濃眉立目,嘴唇抿得緊緊的,勢必要從二人手裡討個公道的模樣。
「你好像不是很服氣?」
那刻薄模樣的人走上前,從身後掏出一根短棍,用力戳了戳他的肩。
他胸中翻騰起來,聲如悶雷滾動:「敢問二位師兄,身為內門弟子與親傳弟子,就可以隨意欺辱別人嗎!」
「你!」
綠衣弟子沒想到他會這般硬氣,一拳打在他面頰上,將他揍翻在地。
果然又打起來了,真是沒法兒消停。
蘇紈把這一切盡收眼底,寧璇生性子剛烈,在惡事上絕不服軟,所以容易被針對,再加上他那塊玉佩太金貴,的確會給他招來一些不必要的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