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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杳臉一冷,欲要出爪了結他,耳邊響起巨大的轟響聲,眨眼間地勢晃蕩,山石不斷滾落,阿蝶聽見轟響,忙飛出來,護住差些被山石砸到的秦三。
矮小的洞口被破開,山壁登時碎了大半,露出洞內的景象。
經過一夜折騰,道士們同樣滿身狼狽,直到看到洞內的少年和少女,皆兩眼放光,驚喜欲狂,迫不及待的想要撲上去!
「誰叫你出來的!走啊!」
秦三驚恐地瞪大眼,手忙腳亂地把她往裡推,像是要把她藏起來,又不知該藏哪裡才好。
「走?你們誰也別想走!」
邱麟派的人先丟出數枚滅獸釘,緊接君山門扔出貼了靈符的鐵鏈,鐵鏈如靈蛇,朝幾人甩去!
陸杳施力避開滅獸釘,一把拽住揮來的鐵鏈,靈符應時燃起,火舌舔舐著鏈條蔓延,直接竄到他手上,灼得他手上發痛。
另幾條鐵鏈從其後甩來,趁他不備,旋即鎖上其脖子和腳腕,手握鐵鏈的道人見此大喜,忙往下一扯,將他拖倒在地。
再說阿蝶輕盈一閃,拽緊秦三躲過滅獸釘,緊接鐵鏈襲來,她欲要用手震開,剛碰到鐵鏈,就被鏈上的靈符燙的手冒青煙!
「阿蝶!」
秦三想要幫她,奈何以凡人之軀護她不得,只得眼睜睜看她被鐵鏈鎖住,發出痛苦哀嚎。
他見這幕幾乎椎心泣血,轉身跪下涕淚交垂地喊道:「求求各位道長放了阿蝶吧!我願深入赤洲,為道長們抓捕更多的獸!求求你們放了阿蝶吧!」
秦三邊往前爬,邊連連磕頭,腦袋在草地上發出陣陣悶響,他撕心裂肺的聲音與少女的哀嚎聲不斷迴蕩交織,似乎讓天地都心生不忍,從而颳起嗚咽的風來。
道士們對他的話鄙夷不屑,「你一個就會耍點小聰明的無賴,能捉到什麼稀奇靈獸!趕緊滾開!」
秦三已爬到那幾個道士腳邊,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從淚眼朦朧中看著那不斷朝著鐵鏈施加術法的道士,眼神倏而綻出狠光,猛地撲過去一口朝那人手腕咬下,而後狠狠一撕,血管破裂,殷血濺了他滿臉!
慘叫聲響起,拴著阿蝶的那根鐵鏈上的靈符變暗,少女奮力掙脫束縛,背後生出一雙翼尖呈朱磦色的黃白蝶翅!
「你這卑賤雜碎竟敢出口暗傷!」
道士們大抵也沒想到這個平日裡對他們卑躬屈膝的人竟會反咬一口,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他又立刻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抱住了去拿鐵鏈鎖的道人的腿,聲嘶力竭地喊道:「阿蝶!跑!!」
「讓你個狗雜種多事!」
道士抽出刀,發狠地朝他捅來。
他依舊死死抱住他,定定看著那道纖細的身影轉身離開,方才咧開嘴,露出了被血染紅的牙齒。
可是下一刻,那道身影兀然回首,少女悽然淚下,淚珠漣漣掉落,一顆又一顆砸在了他心上。
她好似下定決心,張開翅膀,衣裙在空中翻飛,奮不顧身地朝他奔來,她笑中含淚,眼睛裡的淚珠閃閃發光,就像他初次見到她化成人形時的那樣。
「別……別,別過來!」
秦三的慌張寫在臉上,心仿佛快要裂開一樣,嘴唇不停地抖動,上牙與下牙磕磕碰碰,「求你了,阿蝶!你別過來!別過來!」
前側的道士見她沖了過來,忙對她射出一枚滅獸釘,那泛著冷光的釘子直接從少女心頭穿過,將她自空中打落。
陸杳自顧不暇,他四肢及脖子上都纏著鐵鏈,鏈上的靈符灼燒之力讓他痛苦萬分,如置身烈火中被炙烤般,靈氣退減後,導致他慢慢顯出半人半虎的模樣。
眼看著一團白光飛出阿蝶身體,眾人還沒看清楚,煙綠人影「唰」地閃過,奪過了那團白光。
陸杳見此眸子一亮,只一秒又忽然暗了下去:他出手,只是為了那縷殘魂……
「這人是誰?」
「他剛剛搶走的是什麼東西?」
眾人虎視眈眈盯著眼前的人,有人出言道:「他不會搶了這鶴頂粉蝶的靈丹罷?沒了靈丹,這獸不就廢了!」
一聽可能是靈丹被奪走了,道人們瞬間火冒三丈,
「趕截奪老子的東西!看老子不廢了你!」
「你是哪個門派的,單槍匹馬就敢趁火打劫!識相的趕緊把東西交出來,我等還可饒你不死!」
頭戴幕籬的人將白光放進聚靈囊,隨手掂了掂重量,斜睨向慢慢靠攏過來的人,忽是勾唇一笑,拂衣擺時掌中真氣盪開,剎那間氣波翻湧,百來人受到重擊,全部飛退三尺,滾落在地。
「一群蠢貨。」
他冷哼一聲,輕微一勾指尖,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道人就騰空而起,他臉色青紫,猶如被毒蛇勒緊了喉嚨,「你想廢了我?可惜啊,你沒這個機會。現在輪到我廢你了,你想讓我廢你哪裡?手,腳,還是腦袋?」
癱在地上的人如在虎尾春冰之上,只覺身臨寒淵,冷氣從腳底騰到頭頂。
裡面不乏有幾個穩重些的道士立馬跪下行禮:「是吾等不知閣下底細,一時冒犯了閣下,望閣下見諒!」
花白鬍子的老道試探道:「閣下年紀輕輕,修為已至金丹期以上,莫非,出自南華道?」
「……」
蘇紈不禁挑了下眉毛:對了,或許其餘道門也有金丹期的修士,但整個道界說到金丹期以上的,所有人大概第一時間都會想到南華道,誰讓整個道界就三個元嬰,讓它全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