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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夫人語噎,藍大人繼而傳了守城門的人,確實看到一早有馬車出城門,後來有看到顧家二少爺跟了出去,再後來就是顧家大少爺帶著人趕過去,對比過祁素嵐的字跡,和其中的一封信一模一樣,包括陳虎認出的祁家管事,那一千兩銀票上的錢莊字號無一不證明這件事和祁家脫離不了干係。
祁老爺很快趕到了,祁素茹卻沒有過來,聽著藍大人招一個一個證人上來,沒過一會祁素嵐這罪名就成立了,她說在家,嚴嬤嬤只從羅帳里看到個背影,說沒出去,旁邊有鄰居看到了回來的馬車,祁家的管事一早確實出城北,是去送祁素嵐親手寫的信告訴陳虎他們要求乾乾淨淨的殺死,一點屍骨都不要留下,最重要的是,祁家除了祁素嵐之外,沒有人有這個作案動機。
「藍大人,可否押後再審,此事疑點頗多。」祁老爺看著女兒跪在地上,看著自己哭的傷心,抬頭看藍大人,顧逸信走到他面前,「請問祁大人還有什麼不解,顧某願意一一解答,押後就不必了,這麼多證據再次,祁大人難不成還想要撇清關係?」
「半個月前的事情,那許婆何以這麼清楚。」眼前的顧家得罪不得,大女兒沒有前來也沒派人過來說什麼,六王府的意思很明確了,不會站在祁家背後。
「九月初二是我們家老頭子的忌日,我當然記得清楚了。」許婆說道,祁老爺有些挫敗,一封信和那一千兩銀票還有那祁家管事就直指祁家,能夠使的動管家有這麼大筆銀子的,怎麼都是祁家的主人,除了自己的二女兒,還有誰會做這麼沒譜的事。
「祁素嵐,你認不認罪?」藍大人看著祁素嵐,後者掙脫不開衙役的束縛,哭著向祁夫人祁老爺喊道,「爹我沒有,我不認識他們,他們冤枉我。」
「傳顧吟歡、襲暖上堂。」藍大人微嘆了一口氣,換做普通人家,這還有壓一壓的可能性,別說顧家現在沒有個比祁大人身份高的家主在,可人家後台夠硬,這是若是有半點偏袒,他這官也就不用想做了,剛剛太子府那才派人來說過,儘管審,公正審,所以祁大人你就算再給我暗示我也不會押後再審的。
青芽扶著吟歡走了上來,脖子上的刀傷已經處理了,臉色蒼白那虛弱憔悴的模樣,外頭的圍觀群眾看了都心疼,這都是什麼事,一個大家小姐心這麼狠,居然要謀命!
「因為昨夜下了一場大雨,今早的天氣格外晴朗,一早吟歡就和哥哥嫂子約好了去遊玩,到了南市附近哥哥陪嫂子下車買些東西,我在馬車上等他們,後來二哥說應當去買些好酒來也下去了,忽然馬車自己走動了,我和襲暖坐在馬車裡有人打開帘子闖了進來,他們什麼都沒說把我們拖了出去,打暈了車夫帶上了另外的馬車...」
「...而後他們讓我們下車,二哥很快發現我不見了,先行追了過來,後來大哥他們才來,他們打了起來,其中幾個被箭射死,他就拿刀架著我到了懸崖邊上,後來是打傷了他的手我才得救的,起初我並不知道是誰要害我,可在馬車內我聽到那幾個人說有人買我性命,要置我於死地,還答應說放了那些山匪的兄弟來作為報酬,吟歡深在閨中並未與人結怨,後來哥哥們說是跟著祁府管家過去的,我細想之下才記得,我與祁小姐之間可能有些誤會,就在大半個月前皇后娘娘邀請我們去避暑山莊,我與我表妹和祁小姐之間有了些爭執,當時祁小姐失手將我推到假山受了傷。」
吟歡說著說著眼淚落了下來,神情淒楚地看著祁素嵐,「祁姑娘,我真的不知道表妹的事你會這麼生氣,可我與你素日無冤讎,你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你胡說,你明明就是昨天晚上就失蹤了的!」祁素嵐看著她脫口而出,等她反應過來為時已晚,她急切地看向了祁老爺,這回連祁夫人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祁小姐,我究竟與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先要害我性命,如今見我還活著,就要毀我名節說我失蹤一夜!」吟歡瞪著她,忽然渾身一顫倒了下去。
「吟歡!」木氏起身過來把她抱在了懷裡,看著她渾身顫抖著身子,緊緊地摟著,「藍大人,我顧家雖然老國公不在了,我相公也已經戰死,可我一府婦孺也不是任人欺負的,我就這麼一個孩子,視如己出,昨夜大雨這孩子回家的是晚了一些,今早出門的時候人還有些不舒服,但不想掃了哥哥嫂子的興致所以跟著一塊去了。如今好不容易人回來了,這祁小姐還要毀人聲譽,祁老夫人,我倒要問問您,這祁府究竟是何意思!」
「顧夫人,這不是祁府的意思。」沉默許久的祁老夫人忽然開口道,祁夫人看向她不置信地喊了一聲,「母親!」
「若不是你與子問的縱容,這孩子身上哪裡來這麼多銀票去買兇殺人,若不是多次犯錯你都不重罰,她怎麼會不認清自己的錯誤,如今釀成大錯,那她就得自己承受著。」
祁老夫人說罷看向藍大人,「我祁家子女既已犯如此大錯,但憑大人公正決斷。」此話一出,祁素嵐的臉色煞白,祖母這話是什麼意思,放棄她了?
祁老夫人看了顧老夫人一眼,「教女不嚴,老婦我慚愧。」說完就離開了公堂。
這一忽然的轉變讓眾人楞了一愣,就連藍大人也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判了,官宦子女犯了錯,他這審完還要上呈給刑部再做決斷,祁老夫人這些話,是代表祁家所說的麼,藍大人看向了還坐著的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