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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褚奚池出來時,之前那群A大的學生已經不見了,只剩紀予薄一個人沉默地站在大門口,側臉沒入陰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紀予薄身形清雋修長,挺拔卻不顯瘦弱,周身氣質淡然,額前黑色的碎發為他增添了幾分少年獨有的氛圍感。
身為整篇小說的男主,不論多少次,褚奚池都還是會被驚艷到。
聽到腳步聲,紀予薄偏了偏頭,看著他道:「你沒事吧?」
褚奚池:?
我不就是和陸醫生聊了個天嗎,能有什麼事。
他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男主好好的幹嘛突然問他這個問題。
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剛剛解決完陸醫生這個問題後的好心情,習慣性勾起唇角開始口嗨:「不和同學一起回學校,是在等我?」
聞言,紀予薄先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遲疑地搖了搖頭。
褚奚池:「......」
這是什麼意思?
薛丁格的等待?
花市受的心,大海底的針。
「你下午沒課了吧。」褚奚池不再追問少年到底什麼意思,挑起眉尾道:「跟我去吃頓飯?」
紀予薄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用視線細細描摹著青年的輪廓。
少年的目光讓褚奚池有些不適地蹙起眉心,他總覺得紀予薄今天好像哪裡不對勁,看他的眼神就像鎖定目標的捕獵者。
在這種令人發麻的視線下,褚奚池終於忍不住了,正當他準備開口諷刺對方愛去不去時,少年卻突然開口了。
「好。」
紀予薄的聲音依舊淡漠,他收回視線,看起來十分平靜,反而搞得褚奚池像是有些反應過激。
然而,紀予薄內心卻並沒有表面看上的那麼從容,自己可能喜歡褚奚池這個認知讓他如坐針氈。
剛剛在車間門口聽到青年仿佛表白般的話語時,他不敢多待一秒,倉皇地逃離車間,生怕劇烈的心跳聲被裡面的人聽到。
「咚、咚、咚......」
紀予薄感受著自己心臟失控般的雀躍,一邊感覺內心被溫暖所充斥,一邊卻壓抑不住惶恐與忐忑。
褚奚池是什麼樣的惡魔,你本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紀予薄開始給自己對青年的過度關注找藉口,也許是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原因吧,或許該嘗試一下與對方保持距離。
可等青年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紀予薄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始追逐對方的身影。
最終,他也沒能將拒絕的話語說出口,只是斂著眸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褚奚池翻著手機,試圖看看周圍有什麼美食,然而養豬場位於A市郊區的大學城附近,除了沙縣大飯店之外,也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店了。
「算了,回家吃吧,我和李姨說一聲。」
片刻後,在回家和去沙縣大飯店中間,褚奚池選擇回家,順手給賀琛發了條信息,告訴他自己下午再回公司後,便帶著紀予薄一路飆回了家。
養豬場距離公寓還是有一段距離,等兩人進門時,李姨已經準備好了一整桌的菜,甚至貼心地還倒了兩杯餐前酒,「少爺,難得您們中午回家吃飯,所以今天準備的稍微豐盛些。」
經過昨天對著紀予薄耍酒瘋一事,褚奚池現在看見酒就頭疼,他面無表情地把屬於自己的那杯挪開,強行偽裝出一副商業精英的模樣:「我下午還要回公司,就不喝了。」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
誰呀,大中午的給人打電話,褚奚池有些不爽,本來準備直接掛斷,但在看到來電顯示是賀琛時,還是忍住了。
他用眼神示意少年自己先吃不用等他,然後去陽台接通了電話。
「您準備資助陸醫生出國留學?」賀琛的聲音響起。
褚奚池態度非常冷酷:「對,什麼國家都行,離我越遠越好,非洲也行。」
賀琛:「......」
你到底是有多不待見他。
身為職業素養極高的助理,不管內心在想什麼,面上賀琛都可以保持沉默,片刻後,他將此事答應下來:「我會參考一下的。」
聞言,褚奚池滿意地點點頭,賀琛辦事他十分放心。
徹底解決完陸醫生這一茬後,他懶洋洋地溜達回餐廳,就看到紀予薄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勁。
少年手肘撐在桌邊,單手扶額,額前的碎發遮住了少年的面容,即使看不清表情但也可以感覺到少年的無力。
褚奚池:?
怎麼回事,這人剛才不還活蹦亂跳的嗎?
他粗略掃視了一眼餐桌,看到對方手邊放餐前酒的高腳杯見底了,心中瞭然。
褚奚池沉默了。
不是吧不是吧,竟然有人比他還菜。
該說不說,不愧是花市受,一滴酒精就能放倒的定律果然沒錯!
「紀予薄,起來吃飯。」他沒有絲毫同情心,捏著對方的後衣領讓少年直起身子。
然而他剛一碰到對方衣領,還沒來得及用力,紀予薄就仿佛渾身不適般的伏在桌面。
褚奚池:「......」
這狀態看起來不像是能吃飯的樣子。
看在昨天紀予薄幫他解鞋帶的份上,褚奚池終於良心發現,決定把人送回臥室躺著。
他比劃了一下,把少年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讓對方順著他力道完全靠在身上,然後才將人徹底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