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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紀予薄周身縈繞著的空氣越來越冷,在即將徹底陷入冰點之前,為了防止他一個人胡思亂想讓事情到達一個愈發不可挽回的地步,再三猶豫後,褚奚池還是開口斟酌著用語, 試探性地安撫了兩句。
「紀予薄, 你......你先冷靜一下, 我只是想讓你先鬆開我,沒有要去找陸漸同的意思,這事與他無關。」
在這個情況下,褚奚池極力撇清自己和陸漸同的關係,話里話外都在試圖表達我和他真的不熟。
然而,聽聞此言,紀予薄不僅沒有按照他預想的那樣放鬆對他的桎梏,反而身子微微下傾,抬起那雙已經被陰鷙與晦暗占滿的桃花眼,死死地盯著他。
「看來......你們關係確實不錯,不然按照褚先生的性格,也不會主動去維護他。」
褚奚池:「......」
不是,你從哪句話里看出來我在維護陸漸同了?!
他就差把我和陸漸同不熟幾個大字寫在臉上了,竟然還會被對方曲解成這個意思!
犯了病的紀予薄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根本沒法溝通!
不爽的情緒不斷褚奚池心底翻滾醞釀,他咬牙將這股窩火強行壓下,儘量語氣平穩地像對方解釋著:「我平時很少和陸漸同聯繫,那張照片是有人故意拍的。」
「呵。」聞言,紀予薄唇角溢出一聲略帶嘲諷的嗤笑,「褚奚池,你真的很會騙人。」
「如果不是知道你們下午還一起喝了咖啡,我就又要被你騙過去了......」
褚奚池陷入片刻混亂——
紀予薄在說些什麼?
下午?
他下午明明只和陸漸同一起逛了超市,什麼時候去喝咖啡了?
哦對了,當時陸漸同出去接電話了,他獨自在咖啡店點了杯咖啡等陸漸同過去......
「......!」,反應過來後,褚奚池瞳孔驟然緊縮,被桎梏的雙手開始劇烈掙扎,聲音都有些變調:「你監視我?!」
見狀,紀予薄沒有反駁,單手輕而易舉地就將反抗重新鎮|壓,昨晚這一切,他垂眸睨著被壓在身|下的青年,眼眸逐漸深邃。
對方唇角緊抿,雙眸亮的驚人,因為憤怒,眼尾甚至開始泛紅,簡直......
簡直美的驚人,讓他忍不住想要採擷更多。
這樣想著,紀予薄也這樣做了。
猩紅的舌尖順著青年眼尾那抹淡紅,一路向下留下曖昧的水漬。粘膩的觸感下,他感受到對方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開始戰慄起來,但依舊壞心眼地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
他已經不是三年前會為了褚奚池一句話或者一個眼神就暗自竊喜許久的紀予薄,褚奚池現在到底喜歡誰,亦或是討厭誰他都已經不在乎。
他只要這個人,只要得到這個人就滿足了......
房間裡的水漬聲愈演愈烈,男人雙眸晦澀,這種極度親密的行為讓他十分享受。
直到舌尖在舔|舐到那抹鹹濕時,紀予薄身體一僵,緩緩抬起上身,借著月光的銀輝,看到褚奚池臉色煞白雙目緊閉,眼角還掛著幾滴沒來得及滾落的淚珠。
褚奚池哭了。
這個認知讓針扎的刺痛感瞬間在紀予薄的心底湧起,明明自己現在已經不會再估計對方的情緒了,但在看到那抹晶亮時,他的胸腔還是被懊惱愧疚的複雜情緒衝垮淹沒。
紀予薄指尖小心翼翼地將對方的淚珠抹掉,神情恍惚而茫然,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像是失了焦一般,只剩唇邊無意識且神經質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褚奚池:「......」
他剛才只是被刺激的流了幾滴生理性眼淚,誰知道紀予薄的反應竟然這麼劇烈,讓他甚至不好意思主動開口去解釋。
多少有點尷尬。
「池池,我、我只是害怕再次失去你。」
紀予薄低啞愧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他不合時宜的走神。
聞言,褚奚池有點心軟,說到底,紀予薄變成這副模樣也有他的一份責任,讓他放著這樣的男主不管,他還是做不到。
想到這裡,他輕嘆一聲,儘量將語氣放軟,輕聲安撫著面前這個極度不安的男人,「我並沒有要維護陸漸同的意思,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然而這句話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紀予薄仍舊深陷在自己製造的,名為愧疚的泥潭中無法自拔,神經質地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道歉的話語,「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見狀,褚奚池把聲音微微提高,「紀予薄,看著我。」
凝視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那一刻,他仿佛感受不到這三年時間的空缺,就像三年前那般,放下所謂的面子與尊嚴,輕聲安撫著面前的男人:「相信我,好嗎?」
隨著時間的流逝,窗外的喧囂逐漸歸於寧靜。
這句話像是被賦予了神奇魔法一般,讓紀予薄狂躁不安的內心逐漸放緩。
月色下,他用視線將褚奚池細細描繪,不管多少次,哪怕成千上萬次,都看不夠。
想永遠把這個人藏起來,誰也不給看......
凝視著青年那雙似有水光瀲灩的雙眸,紀予薄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伸手擁住對方,猛地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趁著對方反應過來之前,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咬上青年的雙唇。
薄唇緊貼,炙熱的呼吸完全交融,靈魂被填滿的滿足感,讓他的喉嚨間抑制不住地發出低啞的喟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