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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 褚奚池頓時心虛, 張了張口,最終也只是沉下面色,故作嚴肅道:「不要亂說。」
「剛才遇到個算命的,耽誤了點時間。」提起剛才那個滿嘴跑火車的騙子,褚奚池就有點慪氣,抬手揉了揉額角,「當時人太多,回頭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
「這樣麼......」紀予薄挑起眉尾輕聲道:「那他算你什麼了?」
提起這茬褚奚池就有點來氣,撇撇嘴語氣略微有些晦氣:「說我最近有血光之災。」
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他下意識地將那個道士不僅是個騙子,還差點騙走他兩千塊的事情隱去了,畢竟這種事情有損於他身為霸總的尊嚴,打死不能外傳。
說這些的時候褚奚池並沒有太在意,直到抬眼看到面前男人猛的暗下的神色時,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你怎麼了?」
紀予薄這是又怎麼了?!
他在腦中快速回憶了一遍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麼,並沒有發現有什麼會讓對方不開心的點,更加莫名其妙道:「沒事吧?」
再看去時,紀予薄已經恢復了往日裡的淡漠,除了提著蛋糕的手背微微泛起用力過度的青筋,他輕輕嘆了口氣,沉默片刻才道:「我沒事......只是有些擔心而已。」
「都是假的,你不會真的信這些吧。」聽聞此言,褚奚池面不改色道,全然不提自己剛才也十分迷信的事情。
雖然有些愧疚,但是他仍舊沒準備把道士其實是個騙子的事情說出口。
畢竟走丟已經夠丟人了,再說差點被騙,他身為霸總的面子就徹底掃地了。
「嗯。」
紀予薄輕輕頷首,不再多言。
在聽到血光之災的瞬間,即使心裡已經涌過各種晦澀的想法,但最終,他也並未情緒外露分毫,只是將神色平靜下來,輕描淡寫道:「我們去吃飯吧。」
被這一耽誤,兩人成果錯過了飯點高峰期,此時餐廳已經沒多少人了,不用排隊便可以直接用餐。
點好菜,褚奚池環顧了一圈四周,正想說些什麼,忽然,耳邊冒出來紀予薄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一會兒我們去靈石寺吧。」
靈石寺是A市有名的寺廟,很多外地遊客會在新年這天專程慕名而來祈福,之前的褚奚池也不例外,他在出國前的最後一個新年時也帶紀予薄來這裡祈福過。
他的思緒有些飄遠,沒想到眨眼間的功夫,三年便過去了......
「距離新年還早,怎麼現在就要去靈石寺?」回過神來,褚奚池有些莫名地問道。
「不是只有新年才需要祈福。」紀予薄仍舊是平日裡那副淡漠的模樣,但說話的語氣卻帶著股不容拒絕的強硬。
褚奚池:?
紀予薄好好的又抽什麼風?
大腦中猛地划過一個念頭——
難道......紀予薄是因為聽說他有血光之災所以才會執意要去寺廟祈福嗎?
這個念頭像一陣暖流在他的胸腔四處流動,讓褚奚池對自己方才為了面子而隱瞞道真實身份的做法有些內疚,他抿了抿唇,猶豫片刻後,還是小聲解釋道:「其實沒必要去靈石寺,因為...那個道士就是個騙子。」
「我知道。」
誰知,紀予薄在聽到這句話時仍舊面色平靜,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只是淡定地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沉聲道:「我剛才看到警車了。」
褚奚池:「.......」
紀予薄竟然知道?
那他剛才撒的是什麼謊?!
褚奚池內心飛速組織著言語,但還沒等他開口,紀予薄便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聲音低沉:「在有關你的任何事情上,不論真假,我都不想冒險。」
聞言,褚奚池心中泛起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漣漪,下意識地抬眸看向紀予薄,視線直直地撞入那雙氤氳著繾綣情絮的雙眸之中。
男人的視線過於滾燙,像是要將他的模樣刻入心底般的鄭重,只是片刻的對視,褚奚池就產生了灼燒的感覺。
或許是紀予薄的情感太過深沉,下意識地,他垂下眸子眼神躲閃,抿了半天唇,最後也沒有說出任何拒絕的話語。
這一頓飯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畢竟心中有事,沒用多久就解決完了午餐。
靈石寺距離商場並不遠。
飯後,紀予薄沒有多耽誤時間,直接驅車載著褚奚池一路開到了寺廟。
時隔三年,再次來到靈山寺後,褚奚池心情有些複雜。
因為淡季的緣故,此時高香都被收在了寺廟後院,距離這裡有一些距離,紀予薄掃了一眼,便主動道:「我去取香,你在這裡等我。」
「好。」褚奚池隨意揮了揮手,目送紀予薄離去後,便有些無聊地在庭院四處溜達。
庭院角落種著幾棵看不出什麼品種的樹木,樹枝上系滿了紅繩,高大而枝葉繁茂,溫暖的陽光穿梭於樹冠中,被翠綠的葉片篩成細碎的斑駁,輕柔地在庭院內的石子路上搖曳著。
「求個祈福紅繩嗎?」
一旁的工作人員注意到他的目光,抬手指了指樹下的桌子,「在那邊取紅繩和筆,寫好祝福語之後系在樹枝上就好了。」
「每人限取一條,」邊說著,工作人員像是又想起什麼似的,特地補充道:「這幾棵樹都可以隨便系,但角落裡那棵樹不能系。」
「那是我們寺廟的一位香客自己買下來的,上面都是他自己的祈福,外人不可以在上面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