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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有一個朋友
紀予薄在提醒褚奚池後便不再多語,仍舊是平日裡冷冷清清的樣子,但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卻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青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似乎看出對方面無表情下的窘迫。
「你不懂,這是時髦。」褚奚池死鴨子嘴硬,努力維護著自己的霸總人設:「我專門這樣穿的。」
當時他剛洗完澡就看見紀予薄跑的人影都沒了,慌忙套了件衣服就追出去,根本沒顧上看正反,這也不能怪他。
褚奚池打著哈欠看了眼表,現在正值凌晨,他困得睜不開眼,懶得再和紀予薄多做解釋,轉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覺。
可毛衣穿反這件事簡直就像有魔力,沒有意識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難受,一旦意識到,脖子就會越來越勒,愈發窒息。
結果就是,褚奚池翻來覆去半天,睡意徹底消失了。
他習慣性地抬起右手想整理毛衣,手腕間亮粉色的鎖鏈發出金屬碰撞特有的聲音,只好僵硬地放下右手,用另外一隻沒有被銬住的手拽了拽衣領,試圖緩解一些不適。
但連接手銬兩端的鎖鏈長度撐死只有五六厘米,雖然褚奚池已經很努力地保持不動,可另一端紀予薄的左手還是不小心被他拽過去好幾次。
「嘖。」不耐煩地聲音短暫地響起,在夜晚安靜的臥室格外明顯。
褚奚池狐疑地扭頭,根據小說中的描寫,紀予薄分明是清冷受那一掛,怎麼也不像是會嘖別人的人。
果然不出所料,對方仍舊是之前清冷的模樣,桃花眼中滿是淡然,注意到他的目光之後也不躲閃,直直地與褚奚池對視,反而搞得他自己先不好意思了。
褚奚池被盯得難受,開始沒話找話:「你不睡覺嗎?」
可剛一脫口,他就後悔了。
關鍵詞:手銬、金絲雀、同床共枕。
這別說睡覺了,紀予薄能安靜地躺在他身邊已經謝天謝地了!
「既然你不想睡,那我們就干點別的。」趕在紀予薄變臉前,他晃了晃右手,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比如先摘掉這個。」
聞言,紀予薄抿了抿唇角,沉默地起身跟上。
兩人來到存放情|趣玩具紙箱的柜子前,不管多少次面對紙箱,褚奚池都需要建設好足夠的心理準備才敢打開。
由於右手和紀予薄捆|綁,褚奚池只好費力地用單手打開箱子。
表面上,某些霸總面無表情地在箱子裡翻找著鑰匙,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背地裡,心裡已經扭曲,沒見過世面的他只想趕緊去洗手。
然而,紙箱統共就那麼點大,他翻來覆去刨了幾遍都沒有找到鑰匙的痕跡。
「......」
褚奚池沉默了。
不會吧不會吧,鑰匙不會長著翅膀自己飛走了吧!
等等,還有可能是剛才的打鬥中,不小心把鑰匙碰掉了。
他心中再次燃起希望的火苗,他拖著紀予薄把整間屋子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全部未果。
褚奚池滿臉鬱卒。
現在,這把鑰匙已經不是解開手銬的鑰匙了,對他來說,這是通往天國的鑰匙。
他陷入糾結,直到右手有被牽動的感覺時,才發覺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紀予薄坐在了沙發上。
剛才滿屋子翻箱倒櫃找鑰匙,其實褚奚池也累了,只是因為緊張才一直沒有察覺到,現在看對方坐下,才感覺到倦意,順勢也坐在沙發上。
只不過他沒有挨著紀予薄,對方坐在沙發左首邊,他磨磨蹭蹭最後坐在了沙發最右首。
身為霸總家的沙發,那必然是最豪華寬敞的,褚奚池這麼一坐,手銬被抻到極致,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紀予薄不動聲色地偏了偏頭,借著餘光暗自打量著青年,對方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些什麼,月色磨平了平日裡眉眼間的凌厲,嘴唇緊抿,一副憂慮的樣子。
在解不開手銬這件事上,對方表現的似乎比他還要焦慮。
紀予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客廳再次安靜下來,兩人呼吸聲與鐘錶的滴答聲融合在一起。
褚奚池現在睡意全無,枯坐在沙發上,整個人處於放空階段,仿佛憑空進入賢者時間。
他撇了撇嘴道:「我餓了。」
「當初抓我的時候不是有很多手下嗎?」紀予薄眸中滿是戲謔,聲音淡漠道:「可以叫他們來給你做飯。」
褚奚池:「......」
這要不是嘲諷他,他當場倒立。
褚奚池一晚上經歷這麼多事,連口飯都沒顧上吃,毛衣衣領還一直勒著脖子,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身邊這個殺神。
現在對方竟然還嘲諷他。
褚奚池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不敢動紀予薄不代表他不能嗆對方,反正只要不碰對方,只是言語上的攻擊,男主也不會黑化。
「怎麼?你想讓他們都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嗎?」
他故意晃了晃右手,用曖昧地眼神上下打量著對方。
果然,紀予薄眼底划過一抹厭惡,閉嘴不再多語。
褚奚池不是沒想過叫助理過來給他撬開手銬,但他覺得現在這樣有失顏面,他丟不起這個人。
作為一個特別看重面子的人,他不死心地還想再掙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