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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佰零壹萬,離開你外甥,夠嗎?」
「......」,霍祁一口氣卡在喉嚨陷入沉默,半天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原本,他只是下午在開會的時候無意間掃到了紀予薄手機上的訂餐電話,抱著試探的心理在紀予薄之前來到餐廳想見見褚奚池。
霍祁本就不看好兩人之間的感情,再加上褚奚池莫名其妙拋下紀予薄消失了三年,現在又若無其事地自己回來,讓他更加無法信任對方的真實目的。
紀予薄身為他最看重的、唯一的繼承人,理所當然的,他想為對方排除任何會影響公司和紀予薄發展的異端。
可是...現在...
霍祁盯著面前的青年額角抽痛,雖然他沒真的打算用錢解決問題,但......褚奚池的腦迴路未免也太奇怪了。
按理來說,任誰聽到自己交往對象的長輩說出這種話,第一反應都是表達真心吧。
更何況,只加一萬。
思及至此,霍祁心下有些冒火,緩緩地摩挲著戴在拇指上的戒指,語氣中最後一絲溫度也沒有了,「褚奚池,你這是在侮辱我麼?」
這廂,褚奚池並不知道對方心中所想,他挑了挑眉尾只覺得莫名其妙——不是霍祁先開始的嗎?
莫非......不夠?
確實,只增加一萬怎麼想都有些拿不出手了。
之前用錢擺平問題揮霍時,他向來出手大方,可是現在已經和以往不同了,他的錢還需要留下來和紀予薄一起經營生活。
「霍總的意思我懂了。」想到這裡,褚奚池心中莫名有些開心,也大概有了底,繼續追加道:「不夠是吧,那五百一十萬。」
「......」此時霍祁的眼底已經只剩冰冷之色,「褚奚池,你究竟在開什麼玩笑。」
對方的腦迴路太過清奇,他現在已經無法分別這人究竟是在嘲諷他,還是真情實感地聽不懂他的暗示。
「三年前你若無其事地直接出國,對紀予薄影響有多大你知道嗎?」終於,霍祁裝不下去了,單刀直入道:「紀予薄自己頭腦不清拎不清,身為他的長輩我有權提他考慮周全。」
「我怎麼敢確定你以後不會又一次直接消失?」
「霍先生,這是我與紀予薄之間的事情,您是否管得有些太寬?」
褚奚池偏頭單手支撐著下顎,平靜地凝視著霍祁,隨著他的動作,剛剛被碎發遮掩住的,修長脖頸上斑駁的吻痕在碎發下若隱若現。
他勾起唇角輕聲道:「況且,您單身這麼久,在情感這方面應該還沒紀予薄懂的多吧?」
雖然面上氣勢沒有輸下,但褚奚池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三年前的不辭而別確實是他不對,但眼下......
褚奚池重新直起身子恢復了端莊的坐姿,仿佛剛才的挑釁全部是別人的幻覺似的,語氣也比之前要鄭重起來,「我沒有辦法用蒼白的語言向他保證什麼,但是。」
「但是我會盡全力去彌補之前的錯誤,至於你說到的關於我們兩個人的未來......」褚奚池頓了頓,凝視著霍祁繼續道:「我希望你可以見證。」
「......」,聽完此話後,霍祁並沒有講話,仍舊繃著冰冷的表情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面前的青年,對方並沒有躲開,而是直直地與他對視。
片刻後,霍祁率先將目光挪開,嗤笑一聲,眼睛掃了眼身後的角落,語氣冰冷:「滾出來。」
褚奚池:「......?」
他在說些什麼?
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去,他看到角落的陰影處他的視線盲區,紀予薄緩緩走出,不知道已經在那裡站了多久了。
他目測了一下距離,也不知道剛才的話紀予薄聽到了多少。
想到這裡,久違的羞恥心讓褚奚池雙頰有些發燙。
「你倆愛怎麼著怎麼著吧。」霍祁注意到青年的小動作,最後摩挲了一次自己的戒指,勾了勾唇從座位上起身,不再多看對方一眼,徑直向著門口走去。
在與紀予薄擦身而過時,他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聲音低沉道:「眼光不錯,我挺滿意的。」
然而,男人卻並不買他的帳,眉宇間的晦暗之色似乎馬上就要溢出:「......別再讓我發現下一次。」
「嘖。」見狀,霍祁偏頭輕嗤一聲,「......狼崽子。」
紀予薄並沒有理會他,只是快步向著青年的方向走去。
「池池抱歉,我來晚了。」
在快要靠近褚奚池時,紀予薄晦暗的表情徹底褪去,速度之快,或許是善於在青年面前偽裝無害,又或許只是單純地看到對方的態度而發自內心的愉悅。
「霍祁自己過來的,我沒趕上。」邊解釋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細密地掃過青年的每一寸肌膚,神色微暗道:「他沒有刁難你吧?」
「沒有,比起這個......」褚奚池抬手將桌子上的支票單拿起,可能是對方被他激怒走得匆忙而忘記了。
不過,他可管不了那麼多。
褚奚池將支票單舉在紀予薄面前,「看,你舅舅送給我的禮物。」
「是麼?」紀予薄眼尾帶上了幾分笑意,像是假裝沒有聽到剛才兩人的真實對話一般,順著青年繼續道:「那你可要好好收著。」
飯後。
兩人沿著江邊緩緩溜達著,全當消食,這裡比較偏僻,江邊除了他倆外幾乎沒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