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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橘色的柔光下,紀予薄垂眸看著青年,目光中是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繾綣,此刻,仿佛一直以來堆積的隱忍與克制都在此刻煙消雲散。
紀予薄俯下身子,輕輕在褚奚池的唇邊印下一吻,小心翼翼的姿態像是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他將檯燈關去,碩大的臥室瞬間陷入漆黑,似乎響起聲壓抑中透著滿足的喟嘆。
紀予薄貼著褚奚池躺下,鼻腔瞬間充斥著對方身上特有的薄荷香氣,眸色愈發晦暗。
第二天。
褚奚池是被瘋狂的敲門聲吵醒的,他撈過手機一看,不過才九點半。
「表哥,你答應我今天要去遊樂園的,再睡就來不及了!」許樂童還在瘋狂敲門。
褚奚池:「......」
殺心起了,可以宰了他嗎!
他被吵得頭疼,睡意徹底消散,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直到碰到身旁的溫暖時,才意識到紀予薄還睡在他身邊。
坐起身後褚奚池發覺現在狀況有點微妙,他牢牢地霸占著雙人床的正中間,而少年則被他委委屈屈地擠到床邊,感覺隨時就會摔下去。
褚奚池有些迷惑地揉揉額角,他從小睡覺最大的優點就是老實,一個姿勢可以一動不動地保持到天亮,睡前什麼樣,醒來就什麼樣。
「表哥!趕緊起來!」門外的許樂童見半天沒動靜,敲門直接演變成哐哐砸門聲。
褚奚池忍無可忍朝門外吼道:「你安靜點!」
開口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嘴唇有些發麻,顧不上思考自己睡覺姿勢的問題,褚奚池直接起身來到鏡子前細細打量。
不知是否是錯覺,他看鏡子中的自己嘴唇似乎有點紅腫。
難道是被蟲子咬的?
不對,現在大冬天的哪來的蟲子。
「怎麼了?」紀予薄清冷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褚奚池搖搖頭,退後兩步拉開了距離,「沒什麼。」
笑話,難道他能直接去問男主說:你看看,我的嘴怎麼腫了?
不知道的怕不是會認為他在當眾耍流氓!
結合自己睡覺反常的姿勢,褚奚池思索片刻,最後只能勉強得出結論——肯定是熬夜熬的。
熬夜傷身,今天早點睡再看看情況!
這件事情還沒完全想明白,剛洗漱完,就立馬又遇到了新的麻煩。
紀予薄昨天晚上洗了衣服之後忘記取出,現在就算用烘乾機烘烤最少也得一個半小時,現場讓助理送過來時間甚至比烘乾還久,等那會兒再去遊樂園時間確實會緊俏。
褚奚池此前並未帶紀予薄來過遠山別墅,自然也就沒有準備少年多餘的衣服。
沒有太過猶豫,他便隨意選了幾件適合對方穿的冬裝,遞給少年。
昨天晚上紀予薄換個衣服不知道為啥能花那麼長時間,等得他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而今天卻一反常態,褚奚池還沒反應過來時,對方就已經換好,從衣帽間出來了。
紀予薄比他高一些他是知道的,但沒想到他穿剛好的修身款毛衣在對方身上竟顯得有些拘謹,毛衣甚至隱約可以勾勒出少年姣好的肌肉線條,顯出另一番風格,也很好看。
褚奚池的衣服哪怕是休閒裝,也更偏商務風,此時穿在紀予薄身上,讓他看起來成熟不少,甚至很難再用少年這個詞語去形容。
他大致掃了一眼衣櫃,基本都是這種風格衣服,勉強放棄了再給少年換一件毛衣的想法。
在門口蹲了許久的許樂童終於憋不住,再次開始敲門,「表哥,你繡花呢,換個衣服怎麼這麼久。」
這次,他剛敲了兩下,門就打開了。
「表哥早上好!」
見狀,許樂童立馬掛上燦爛的笑容,直到他看到表哥身後紀予薄那張虛偽的面孔時,他呆滯了。
「你、你們昨天在一起睡的?」
「有問題?」褚奚池冰冷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句話,他就惱火。
難道我很想和大殺神男主睡同床共枕嗎,還不是都因為你是個牛頭人!「注1」
說這句話時,許樂童眼神牢牢地鎖定在少年身上,卻看到對方唇角隱晦的弧度時,整個人都要被氣炸了。
昨天晚上,在自己還沒有表露出對紀予薄靠近表哥的排斥時,紀予薄都表現的很正常,現在意識到他一直在想盡辦法阻止對方靠近表哥後,紀予薄直接裝都懶得裝了。
啊啊啊,這是什麼蓋世心機男!!!
不過很快,許樂童就想通了,整個人都明媚起來。
再心機又怎樣,表哥還是更加寵愛我這個表弟,今天就要因為陪我去遊樂園,而徹底拋棄這個心機男一整天!
但是,快樂總是短暫的,許樂童也逃不過這個詛咒,他的快樂只堪堪維持到三人走到地下車庫。
「小紀哥,你就送我們到這裡吧。」他對著少年挑釁到。
誰知,對方只是態度冷淡地輕瞥了他一眼,連話都懶得說,最後還是他的表哥開口道:「紀予薄和我們一起。」
許樂童:?
「為什麼!」
他不敢置信的面孔引得褚奚池有些莫名其妙。
什麼為什麼?
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男主丟在人生地不熟的別墅里吧,當然還是走哪帶哪比較安全。
意識到褚奚池這次是鐵了心的要帶紀予薄一起後,許樂童的頭頂就烏雲密布當場開始e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