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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予薄眸色逐漸晦暗, 有一霎指尖微僵, 但在聽到咳地驚天動地的響聲後, 還是無視對方的閃避, 態度強硬地幫他拍著後背。
終於把嗆到肺里的水咳出,褚奚池勉強平復下氣息後,顧不得其他,用袖子使勁擦著嘴唇上的水漬,直到原本蒼白的唇角在劇烈的摩擦下沾染上一抹血色才堪堪停下。
其實, 如果剛才紀予薄只是看他嗆水為他單純地渡口氣, 也不會讓褚奚池慌亂至此。
主要原因還是——
在接觸到新鮮氧氣的一剎那, 在強大求生欲的驅使下,他無法反抗本能地探出舌尖,想要從少年那裡汲取更多的氧氣。
褚奚池:「......」
紀予薄一片好心救他,他卻把人家摁在水裡親個沒完。
還不如直接淹死我算了。
四捨五入,他就是和花市男主進行了深度靈魂交流!
現在要是不趕緊撇清關係,紀予薄下一步是不是就準備記仇,日後方便宰了他!
想到這裡,褚奚池愈發不安,不動聲色地抬眸看向身旁男主,少年此時半跪在他面前,眉宇間溢滿晦暗,眸底是他無法理解的滾燙情緒在劇烈翻湧。
救、救命!
果然一臉看仇人的表情!
這一刻,褚奚池大腦中的恐懼甚至戰勝了剛才溺水的恐懼,連遺書怎麼交代都想好了。
不行不行,我的好大兒迷你豬才剛剛3個月,我不能就這麼擺爛!
想到這裡,褚奚池重新振作起來,強行繃起霸總應有的從容,強行挽尊道:「是我自己想下水游泳,以後你少多管閒事認清自己的身份,別擾了我的好心情。」
他話裡有話,大致意思翻譯一下就是——
這次是你紀予薄自己主動的,我褚奚池不稀罕,我就是在外面溺死,也不需要你管我!
誰知,他這句話剛一出口,原本就臉色不好的少年看起來更加陰沉了。
紀予薄攥緊拳頭,知道指尖刺進掌心泛起疼痛才勉強冷靜下來。
對方說得沒錯,是他在青年偶爾施捨的維護下沖昏了頭腦,單方面地心動,無法克制想要更加靠近的欲|望,從而刻意地忽略了兩人畸形的關係。
他們既不是朋友,更不是戀人,他只是對方無聊打法時間時豢養的一隻金絲雀。
僅此而已。
「我......」
紀予薄抿起唇角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突然闖入的私教打斷了。
「發生什麼了,褚先生您怎麼突然就溺水了?」私教就出門拿個器材的時間,沒想到就出了事,慌忙湊過來:「我現在就打救護車!」
看著眼前的罪魁禍首,褚奚池就氣血上涌。
要不是這個人非要騷擾他讓他一起訓練,他也不會坐到泳池邊!
更不會和紀予薄接吻!
「不需要!」
褚奚池恨得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私教怕是已經被他反覆鞭|屍一百次了。
「今天就到這裡。」他趕緊揮退私教,生怕下一秒就控制不住當場暴起讓對方血濺當場。
攆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私教後,褚奚池深吸一口氣,重新平復下情緒後,偏頭問向身旁的少年:「你剛才要說什麼?」
「沒什麼。」紀予薄只是淡漠地搖了搖頭,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
褚奚池:「......」
這看起來一點不像沒事的樣子好吧!
見對方這副模樣,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假裝鎮定,面無表情道:「去洗漱一下換衣服吧。」
訓練的地方被褚奚池選在自己遠郊的度假別墅中,這裡雖然設施齊全,但畢竟位置比較偏,他也不打算在這邊過夜,準備簡單收拾一下就回家。
「收拾完了就走吧。」
換洗完畢後,褚奚池打量了一下少年,見沒什麼紕漏後,便捏著車鑰匙準備出門。
就在這時,紀予薄淡漠的聲音突然響起:「褚先生,我今天打算回宿舍住。」
雖然在剛才已經想通他與面前這人真正的關係,但不管何時,只要在看到青年的剎那,他就無法抑制瘋狂悸動的心臟。
紀予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不是你該喜歡的人。
或許是最近與對方距離太近的原因,也許適當的保持距離,就能抑制這段錯誤的情感。
這樣想著,他便順口扯謊:「晚上有小組課題需要討論,結束會很晚,我住宿舍比較方便。」
「晚上我可以接你。」
聽到這話,褚奚池下意識地拒絕道。
然而少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在這樣的目光下,他避無可避地再次回憶起與少年在水下那個糟糕而又漫長的吻。
褚奚池:「......」
已經開始尷尬了,各自冷靜一晚上也挺好的!
「我送你回學校?」於是,他光速變卦。
「不用,我和同學約了坐公交回。」
見狀褚奚池也不好繼續勉強,他清了清嗓子,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禮物。
之前他就發現了,男主為了省錢,特別喜歡坐公共運輸工具,不管是去學校還是去探望外婆首選都是公交。
他也很忙,不可能每次都接送紀予薄,為此,他特地喊助理幫對方辦理了一張公交一卡通。
「你坐車刷這個。」褚奚池大手一揮,不管少年意願,強行把卡塞進對方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