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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元也不敢引起眾怒,他連忙道:「你們信他還是信我?我可是大傢伙的老鄉,這麼多年的交情,我會騙你們?」
「......他只是因為要來慈吉縣開水產公司,想從你們手裡收購大螃蟹,才這麼拉踩我!你們千萬不要相信啊,我這每年都有查帳,報表清清白白,我可從來都沒弄虛作假啊!」張德元說得有理有據,義憤填膺,聲情並茂。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對質的是祁意致,祁氏集團未來掌權的繼承人,他絕對不敢這麼剛。
但現在,無知者無畏,他根本沒注意到陸正對自己使得快要抽筋的眼色,大聲反駁。
相比起來,祁意致冷靜淡定許多。
他等張德元咆哮完了,才慢條斯理道:「我想來慈吉縣開水產公司,是想彌補大家,也想幫大家。怪我們公司管控不嚴,才會和張德元這樣的人合作。」
「......漁民們都很辛苦,捕撈上來的每一隻大閘蟹,掙的每一塊錢,都是血汗錢。這些錢不該被剝削,不該被某些人壓榨出來成為自己貪圖享樂的工具。」
「......我是生意人,但錢財取之有道,無愧於心。」
「......說白了就是,之前在慈吉縣掙的那些錢,我揣在兜里都覺得不安,所以索性拿出來投資水產公司,你們出力我出錢,賺錢有我一份,也有你們一份。」
漁民們都聽蒙了,愣愣地看向許文華。
主要是祁意致描繪得太好,而他們又見慣了張德元的嘴臉,實在都不信有這種願意自己少掙點,反而給大家多分點的老闆。
而許文華對祁意致也不太了解,她蹙起眉,認真地打量著祁意致,想分辨他話里的真假。
蘇甜這時候忽然站起來,帶頭鼓掌道:「這位老闆說得真好,「賺再多錢,也比不上內心的平靜與充實。」
「......那些良心黑了的人,是體會不到這種快樂的。」蘇甜輕飄飄看張德元一眼,指向性非常明顯。
「你——」張德元正要罵出口,卻被其他漁民們如雷一般的掌聲打斷。
大家都相信蘇甜,既然蘇甜說好,那他們也當然稱好。
一時間,激動高興的聲音在會議室里激盪,把張德元的氣憤全都淹沒。
終於等到掌聲漸停,張德元剛想說話,卻又被祁意致搶先一步。
祁意致看向他,聲音沒有絲毫溫度的宣判道:「張德元,以後我們祁氏集團旗下的任何一家公司都不會再和你的德元水產合作。慈吉縣需要水產公司,那我就來開一個。」
張德元臉色煞白,卻被激得說不出話來。
祁意致又看向身側的陸正,「還有你,你被開除了。」
陸正天降橫禍,差點反應不過來,「祁總,為什麼?我......我沒——」
「你做了些什麼事,我就不說太詳細了,給你留點面子。」祁意致淡淡撇開視線,「光是你明明知道張德元這些年如何壓榨漁民們的勞動成果,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收受他許多禮物這一點,就足夠集團將你除名。」
陸正徹底呆滯,他自以為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原來早已被人盡收眼中。
他踉蹌幾下,唇瓣蠕動,卻說不出辯解的理由,最後還是張德元扶住他。
這兩人在會議室里,臉都白得幾近詭異,對視一眼,神情都是說不出的迷茫和懊悔。
......為什麼?
......這到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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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會議以兩個人的心酸絕望和一群人的歡呼雀躍而結束。
漁民們很快從被張德元欺騙的氣氛里走出來,都開始期待新的水產公司,期待即將到來的新機遇與好日子。
許文華細緻地發現蘇甜和祁意致認識,於是支開其他幹部,把會議室留給蘇甜和祁意致他們,走之前她欣慰地拍了拍蘇甜的肩膀,「小蘇,這邊就交給你了。」
眾人離開後,祁意致也讓手下們都去外面等他。
偌大的會議室里,只剩下蘇甜和他。
蘇甜直接選了張椅子坐下,離他挺遠的,清脆聲音在會議室里擴開,「祁意致,你沒必要這麼幫我。」
帶慈吉縣的百姓們脫貧致富是她的工作任務,而不是他的。
「但德元水產和祁氏集團有關係,犯下的錯,需要被彌補。」祁意致還是堅持他的說法,好像他來這裡並不是為了蘇甜,「不過還是要多謝你提醒我這件事。」
這麼點小事,他也這麼上心,還嘴硬和她沒關係。
系統都在蘇甜腦海里嘖嘖嘖起來。
今天祁意致做的事卻讓蘇甜有所改觀,無論是為了漁民們,還是為了她,他能說出「錢財取之有道,無愧於心」這樣的話,就足以讓她對他刮目相看了。
他和那些掉進錢眼裡的商人的確不一樣。
至少,他很有良心。
「當然,他是男主嘛,沒有良心怎麼當男主。」系統搖擺著兩隻小觸角,「宿主,他的三觀和您是百分百契合的哦,這是男主標配!」
「......」蘇甜隱約有些擔憂,和系統對話,「那你有沒有聽說過還有一種標配?」
系統:?什麼?
門忽然在這時被推開,一隊動作整齊西裝革履的墨鏡男人走進來,分幾個方向圍住祁意致,聲音如虹。
「少爺,請您回家。」
「......」祁意致面色不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