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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緩緩鬆了一口氣,但又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大概是蘇甜這回答非常乖巧聽話,一點兒都沒和它唱反調,它都有點不適應了。
不對,蘇甜之前也不和它唱反調,總是答應得很爽快,但……
系統顫了顫,忽然升起不詳的預感。
-
另一邊。
蔣曉靈哭著跑出培訓大樓,滿臉都是淚水。
她長這麼大,一直順風順水被家裡寵著長大,家裡不算很有錢的富豪,但也是小康水平,要什麼有什麼,哪裡讓她受過這種奇恥大辱。
蔣曉靈哭得什麼都看不清了,腳底下不知踩了什麼,半摔在花壇上。
巧合的是,之前被金老師從培訓班開除的冬文斌正好在這附近直播,恰好拍到她從培訓大樓里跑出來摔倒的這一幕。
冬文斌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有大新聞!他重新火起來的機會來了!
離開培訓班後的這段時間,冬文斌過得很不好。
他本來就無心考公,參加考公培訓班也只是為了自己拍視頻能更好地獲得素材。
所以被開除後,他並沒有去其他培訓班,因為那些地方根本沒有值得挖掘的熱點,大家也不愛看。
只有最貴的培訓機構,最金牌的老師,才有足夠的關注度。
可惜,冬文斌偷拿蘇甜的資料被網友們知道,他的人品被大家質疑,收益和粉絲量都一落千丈。
直播間很蕭條,沒什麼收入的冬文斌每天除了吃泡麵,打打遊戲,沒事就到培訓大樓外面蹲著,想看看能不能蹲到點什麼有價值的素材。
沒想到,還真讓他蹲到了!
冬文斌試探性地湊過去,把手機藏在隱蔽的口袋裡,只露出一個攝像頭對著蔣曉靈拍。
「同學,你好,你是在這棟樓里參加考公培訓的嗎?」
蔣曉靈正哭著,根本不想理他,連頭都不轉過來,免得狼狽醜陋的哭臉被看到。
「同學,你是不是受什麼委屈了?」
「現在是新媒體時代,你要是遇到了什麼不公平,可以發到網上,網友們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你看,我粉絲數還行,我可以幫你發聲,肯定能有曝光度。」
「……」
蔣曉靈緩緩抬起頭,哭得妝都花了的臉上露出心動又遲疑的表情,「真的嗎?」
冬文斌拍胸脯保證,「考公人不騙考公人!你看,這是我帳號。」
蔣曉靈不怎麼上網衝浪,不僅對某音不了解,也完全不清楚前段時間冬文斌身上發生了什麼網絡大新聞。
她只是覺得這個人的主頁看起來挺厲害的,粉絲數那麼多,應該能幫到自己。
「蘇甜。」蔣曉靈咬牙切齒地說,「蘇甜仗勢欺人。」
這個名字,讓冬文斌渾身一個激靈,仿佛找到同仇敵愾的知己,「蘇甜?!」
……
幾個小時後,冬文斌新發布的一則視頻在網絡上掀起熱議。
鏡頭對準哭泣的蔣曉靈,她悽慘陳述著自己在考公培訓班遭遇的不公待遇。
從她最晚進入培訓班開始,就不知怎麼得罪了蘇甜,被孤立到請全班喝奶茶吃夜宵都無法討好大家。
蔣曉靈把自己形容成了一個大冤種,花最多的錢,遭受最多的冷眼。
她額頭還有一片微紅,據說是朝蘇甜磕頭。
因為她爸爸在蘇氏集團工作,所以她必須下跪討好蘇甜。
可即便是這樣,蘇甜還是沒有放過她爸爸,把她爸爸的職位從總經理貶到了普通銷售,手段狠辣惡毒。
冬文斌不知從哪裡搞來培訓大樓內部的監控視頻,聽不到聲音,但畫面正好拍到蔣曉靈朝蘇甜下跪磕頭的那一段。
監控視頻像素很低,蘇甜的臉一團模糊,但她的身影卻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起來冷漠刁鑽到了極致。
短短三分鐘的視頻,揭起掀然大波。
網友們憤慨不已,前段時間因為蘇甜模擬公考排名第一而漲起來的那點好感全沒了,大家都義憤填膺地罵——
【蘇甜這什麼嘴臉啊?成了蘇氏集團千金就這麼拽?讓同學下跪磕頭?她瘋了吧?!】
【我服了!!!大清都亡了啊這怎麼還有人把自己當公主的嗎?有病???】
【蘇甜你成績再好有什麼用?心是黑的,就永遠都是垃圾!!!】
【蘇甜簡直不當人了!好想衝到她面前問問:你配考公嗎?你配嗎?配嗎???】
群情激奮,民憤難平。
但這團火卻燒不到培訓班裡去。
筆試只剩兩天,大家都自覺把手機收繳上去,全身心投入即將打響的「戰鬥」,根本無人關注外面的事,只有奮進學習。
蘇甜在最後的兩次隨堂小考里,依舊輕輕鬆鬆拿著高分。
同學們又羨慕又崇拜,抓緊最後的時間向她討教題目。
那些網絡上蔓延的黑評惡語,只在那一片海域泛濫著,似乎永遠都影響不了培訓班這裡的風平浪靜。
黑子們重拳出擊,久久沒有回應,憋得難受,但也只能在鍵盤上發泄。
就這樣,終於到了公務員考試正式筆試的這一天。
同學們整裝待發,乘坐培訓班統一安排的車輛,到了各自的考場。
蘇甜同樣提前半個多小時抵達,被用作考試的教學樓都還拉著警戒線封閉著,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