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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平真的好難……」他低聲道。
商辭晝摸了摸他順滑的長髮:「莫擔心,孤不會叫你有任何危險的,金光城之所以叫金光城,就是因為全天日照極為充足,每當太陽落山,那日光照在城牆上,叫整個城牆都恍然變成了金磚砌成的一樣——亭枝懶也懶的可愛,不若換個地方曬曬太陽,好乖乖長高。」
容穆神情複雜:「陛下有這張嘴,不當皇帝也能當個外交說客了。」
商辭晝眼眸微閃:「此次不破不立,大商與南代的微妙關係,需要孤與南代王親自談一談了。」
容穆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聽說南代王箭術極為厲害,你到時候避著一點,免得被人百米之外一箭要了性命。」
商辭晝眉梢微挑:「還說不擔心孤?」
容穆:「……你好煩!」
商辭晝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亭枝嘴硬心軟,孤全都知曉。」
容穆氣的伸手拍了他一下:「你以為自己有幾條命夠折騰的?」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樣可以二次重來的。
商辭晝臉色正經了一瞬:「孤自當保全自身,與亭枝一同長命百歲,就算是下輩子孤也要找到亭枝,叫亭枝生生世世都只能遇見孤一個人。」
容穆看著他的臉色,半晌唇角露出了一點無奈笑意:「你真是夠了。」
商辭晝替他揉了揉手心:「不生氣了?」
容穆:「我還生什麼氣,要是叫你那些本就瞧不上我的大臣們知道你上戰場都要帶著我,麻煩的是你才對吧!」
商辭晝只笑了笑,容穆每次看他這個表情都覺得對方在算計著事情,便抽回了手不讓摸了,摸手也怪心痛的。
「三日之後,孤會祭天啟程,金光城最有名的小吃叫糯米果子,這果子雪白柔軟晶瑩剔透,其上淋灑蜜糖與果乾,最是誘人,亭枝此行只管吃喝玩樂,孤行至今日,便是要叫你走到哪,都能放心大膽的撒懶睡覺……」商辭晝湊近容穆的耳朵,悄聲道:「說不定南代王見了我們亭枝,手上的箭也要射不動了呢。」
容穆面無表情的推開他:「……糯米果子當真好吃?」
皇帝表情實誠的點頭,不忘拉踩賣慘:「南代王若是不打孤,這一趟孤就能全心全意帶著亭枝遊玩了。」
容穆看著他,想起南代王女走之前的話。
他緩緩道:「阿晝,我覺得,南代王收到的消息,或許和這邊的真實情況不太一樣,你之前還說要將他心心念念的碧絳雪挪到廢宅……總之此行,多少還是上點心吧。」
第55章 想開第55天
商辭晝決心已定, 容穆看他嘴上雖說著渾不在意,在背地裡的動作卻一點都不少。
容穆以為南代卷王就已經夠厲害了,沒想到商辭晝也挺卷的, 但他這個人有個好處,他只卷自己不捲別人,容穆心想幸虧商辭晝沒有什麼「同窗」,這種表面笑嘻嘻背地猛刷題的卷婊,一般人還真的惹不起。
大商京都的防衛被拉到了極致, 帝王離京之後, 京都之人只許進不許出,夏侯燕與李隋川這次不隨駕, 而是一心守著這京都城。
離京那日聲勢浩大, 半個城的人都來圍觀, 隨駕軍隊士氣高漲, 本身商辭晝就是一個戰無敗績的皇帝, 這一下強心針加成可謂是到了極致。
別說南代,就算南代加上西越一起來打,容穆感覺商辭晝都不帶怕的。
這種天生帝星的民心凝聚力, 實在是太可怕了, 容穆第一次意識到憫空為何如此維護帝星。
這樣的商辭晝, 簡直就像是為了這個冷兵器時代而生, 他若好, 則天下安, 他若不好, 則天下動亂。
容穆從皇駕中看外面, 沒過多久車簾就被從外掀開,商辭晝探進身子:「可餓?」
容穆搖頭。
「渴嗎?」
容穆:「不。」
商辭晝:「需要孤將碧絳雪給你挪到這個車上嗎?」
容穆嘖了一聲:「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商辭晝眉梢動了動:「亭枝, 能帶著你一起,孤開心的不得了,以前都是孤一人單槍匹馬,背後無依無靠。」
容穆:「……」
「不是,你知道現在是戰時嗎?」
商辭晝:「知道,金光城並無傷亡奏摺呈上來,李倫經驗豐富,南代蓄意挑釁他也不會真的撲上去,只回了一支火油箭將對方的一個糧垛子燒了。」
容穆詫異:「那他們這幾天都在幹什麼?」
商辭晝道:「孤猜他們正在城牆上對罵。」
容穆:「……?」你在說什麼?對罵?
商辭晝乾脆上了車,坐在容穆身旁道:「孤之所以派李倫過去,就是因為此人極其擅長陣前罵戰,在軍營里待久了就是這樣,兵油子多的很,能將這群兵油子管住的大將軍,你以為李倫是什麼和藹可親之人?他可是曾經將西越王罵的吐血三升,叫孤佩服得緊。」
容穆痴呆:「你這手底下究竟都養了多少能人……如果李大將軍這麼能說會道,為什麼生了李隋川這個悶葫蘆?」
商辭晝:「這孤怎麼知道,不過李隋川與他爹不同,他爹能將敵人活活氣死,李隋川被惹毛了,只會默不作聲反手一劍叫人腦袋分家。」
容穆沉默了一瞬:「我現在感覺他們都不是最變態的,能管住他們的你,才是最不好惹的人。」
商辭晝眼眸微微一笑:「可孤只願意被亭枝管著,你管著孤,約莫就等於管著他們……亭枝,你願不願意管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