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
容穆鬆了一口氣:「這就對了……那先這樣,我——」
商辭晝再走近了兩步,幾乎都逼近了容穆的門檻裡面,他眼眸深邃聲音低沉道:「美好的事情……那孤只想和亭枝在一起睡覺,亭枝,你不要趕孤走,不然孤今夜睡不著,遠徵兵陣都要排出來了,孤也怕自己衝動之下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情……如今只有你在孤眼底下,孤才安心,亭枝便繼續留著孤吧,可不可?」
第40章 想開第40天
憫空點了一盞油燈, 盤坐於蒲團之上,對著金身菩薩喃喃低念。
玄悠斂著眉眼守在一邊,時不時擦一擦香岸上的灰塵。
「師父, 夜深了。」
憫空慢悠悠的嗯了一聲:「方才恆遠來找你了?」
玄悠點頭:「是,小師弟說,他今日遇見那位容施主,差點被他滿身的功德晃花了眼睛……又悄悄與我說,師父為陛下準備的禪房沒用上, 陛下睡在容施主房裡了。」
憫空道了一句阿彌陀佛:「為師只想著陛下好歹能堅持幾天, 不曾想一個晚上都耐不下去,亭枝小友對上陛下此人, 恐怕是玩不過的。」
玄悠抿唇笑了笑:「我佛慈悲, 只要是真心相愛, 便沒有不可戰勝的困難。」
憫空睜眼看他:「當年你替為師在一旁護法, 也算是有所頓悟。」
玄悠點了點頭:「佛蓮珍貴, 天道當給重來一次的機會……對了師父,還有一事,陛下的隱衛方才過來了。」
憫空看他:「要走了什麼?」
玄悠敬畏的看著憫空:「師父慧根高明, 那隱衛的確是要走了一個東西, 就是師父今日從菩薩金身下拿出來的王蓮花瓣。」
憫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陛下終究是起了疑心了。」
玄悠跟著盤坐在憫空身後:「此事過於奇幻, 陛下多智近妖, 恐怕佛蓮的身份保不了多長時間。」
憫空搖頭:「我不是擔心佛蓮身份是否被發現, 只是擔心陛下攻勢太猛, 反倒要叫佛蓮受了損傷……自古情深不壽, 若佛蓮本身不願, 恐怕要二人皆損。」
玄悠點頭:「是如此……不過徒兒瞧那容施主好似不是個傷春悲秋之人,反倒樂觀開朗, 接受事物速度極快,也不知當年是被輪轉到了哪一處空間。」
憫空:「佛說三千世界,當初只孤注一擲,不曾想真可以扭轉乾坤,不論何處回來就好……今日為師看見到亭枝小友,心底著實驚訝了一瞬。」
玄悠安靜的看著憫空,聽見他緩緩道:「為師去過南代王宮,見過南代王族,南代王族不論男女,人人皆形容昳麗,那裡滿宮都養著盛放的蓮花,尤其是南代王,這個人……同陛下一般深不可測,天生王命極不好糊弄。」
憫空嘆了一口氣,起身朝著菩薩拜了拜,才接著道:「曾經為師只以為亭枝小友無兄無族,是自己吸收了天地靈氣成了靈物,現如今瞧著這位長開的模樣……為師在想,如若是南代王族之內,有人可以與蓮共生呢?」
玄悠聽到這裡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
「亭枝小友長的實在是與南代王太過相似啊,若真如為師所猜測,當年老南代王犯糊塗送過來的,恐怕不是一朵簡單的花,而是……南代國的一個皇子,此皇子甚至極有可能就是當今南代王的親弟弟,」憫空搖了搖頭,目有擔憂道:「當年只知道亭枝小友名為亭枝,是陛下為他取的名字,卻不知他的姓氏,如今舊人重逢,為師聽到他自稱的名號細思極恐,竟猛地想起了一件事情。」
憫空聲線悠遠:「亭枝小友名為容穆,當今南代王也姓容,單名一個瀝字——此事如今只是猜測沒有實證,你先不要聲張,且看後面如何吧。」
玄悠深深低頭,「是,師父。」
-
在護國寺待了三天,容穆將這裡差不多摸了一個遍,就連桃林都逛完了,商辭晝非要賴著與他睡在一起,晚上睡覺白天就去找憫空念經,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受這份罪。
容穆也不是瞎子,看得出來商辭晝偶爾的眼神不太對勁,但他心中不知為何,對此沒有太過特別的感受,反倒有時候還會下意識避著他,心中憂愁往後這日子要怎麼過。
……他心底貌似不太想和這些鬧心的情情愛愛牽扯在一處,有一種過度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總覺得談感情沒什麼好事。
但是商辭晝緊追不捨,叫容穆難免有些不知所措。
尤其是對方每次做了什麼事情,都一副孤不是故意的,但孤就是忍不住的模樣,叫人牙根發癢又拿他沒辦法。
曾經的商辭晝多麼三貞九烈,如今倒好,換他晚上裹緊被子三貞九烈了——
商辭晝站在浮沉梯下的馬車旁,指向抱著小包袱的憐玉道:「亭枝,他就不能一直住在護國寺嗎?」
容穆頭大如籠:「憫空已經幫我養了十年的人了,陛下放心,我這幾日觀察過,憐玉吃的很少話也不多,關鍵是力氣還挺大的,我準備叫他幫我翻一下玉湖的泥巴,再收收假山的碎石。」
商辭晝眼眸微微眯起,看向在一旁扮可憐盡力縮小存在感的人,突然道:「孤當年怎麼沒有印象,亭枝身邊還有這麼一個小奴僕?」
容穆:「……」
那可能是因為憐玉當初大概率還只是一條沒有化形的魚。
「可能是,陛下沒有想起來吧,」容穆打斷他:「好了,東宮那麼大,容不下一個人怎麼回事,他看起來凶,其實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