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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瀝轉頭看他;「好像,外表沒什麼格外特殊,小時候也沒有,但阿穆如何在王兄心裡都是好的。」
容穆悄悄道:「我平日裡確實很像個正常人,除了聲音好聽點……但我還有另一層模樣,頭髮變色算嗎?」
容瀝一愣:「算吧……」
容穆又道:「我腳底還會踩發光的小蓮花!就走路的時候!步步生蓮可好看了!」
容瀝:「也算吧……」
容穆:「還有還有,眼睛好像也有變化!」
容瀝:「……商辭晝見過你那副樣子嗎?」
容穆沉默了,半晌道:「沒有吧,頭髮肯定是沒見過的。」
容瀝過了一會才道:「我雖對他有些改觀,但這人說到底還是有些偏激在身上,他要是真對你好,這些總有一日要被知道。」
容穆:「……喔喔。」
容瀝:「王兄的意思,是叫你小心一點,商辭晝只知道南代花君早夭斃命,不知道你與蓮花共存一體,你要是突然消失,或是突然搞出來這些,王兄擔心他看了,心裡要受不住。」
容穆:「……」
容瀝:「對了,阿穆頭髮什麼顏色?赤色?青色?綠色?」
容穆:怎麼還能弄出來綠色!
容穆連忙道:「都不是都不是,那什麼,就是那種白的,慘白,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大病而亡的那種——」
容瀝:「……」
容穆:「王兄你怎麼不說話了王兄?」
「……王兄,你還在嗎?」
第83章 枯枯第83天
大商靠北, 冬日裡的空氣乾的人嗓子眼難受,炭火燒的太旺了不行,燒的不旺了也不行。
商辭晝為了心尖兒上的人住著舒服, 特意囑咐人給樓閣里走了地熱,地熱是直接連通小廚房燒過來的熱水,熱水走在建樓時就布置好的暗道中,叫亭枝闕中溫溫暖暖,又不至於被炭火烤的過分乾燥。
南代王來了幾天, 商辭晝就抄了幾天的書, 不和容穆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有些夜裡難眠。
郎喜在一旁為商辭晝剪了剪燈苗, 看著那個在燈影下端正抄書的皇帝。
「陛下, 夜又深了。」
商辭晝「嗯」了一聲:「今日白天他將南代王帶到街上去逛了?」
郎喜:「哎, 確是這樣, 聽跟隨的護衛說, 這二位在茶館子中聽了半日的書,南代王出來時臉色有些黑,但又默默給殿下置辦了半條街的家當, 吃的喝的玩的用的, 將那銀錢跟地上的泥塊一樣扔。」
商辭晝垂眸, 寫下一句「只可遠觀」, 接著道:「沒什麼奇怪的, 南代到底根基三百餘年, 又接連幾代明君維持朝政充盈國庫, 不像大商, 孤上位之前都被折騰的差不多了。」
郎喜心疼的給自家陛下添了添茶水:「陛下著實辛勞。」
商辭晝放下紙筆,吹了吹未乾的墨跡, 語氣輕輕道:「到底是祖宗基業孤總得拉扯一把,況且沒有這江山社稷的底氣,孤又要用什麼來和南代王討他的王弟呢?」
郎喜笑了笑:「陛下實在喜愛穆王殿下。」
商辭晝面上表情微微溫和下來:「他很好……你去,將這些字跡都裝訂成冊,明日拿給亭枝看,就說孤這幾日非常自省,為當初在皇宮中的魯莽而自責難眠。」
郎喜小心接過:「陛下就放心吧,奴婢一定給您把事兒辦妥了。」
商辭晝從書桌後轉過身子:「對了,偏殿的炭火還要再添置許多,那邊空曠,夜中亭枝愛蹬被子,恐怕要著涼。」
郎喜一一記下,正要轉身往出走,想起什麼又回頭道:「陛下,有一事奴婢不知當不當講……」
商辭晝看他:「你說。」
郎喜這才上前道:「陛下往日上朝走的早,朝政也繁忙,叫奴婢白日裡好好伺候著小殿下,奴婢一天恨不得長八隻眼睛,結果這段時日以來發現小殿下一般無事,但跟在殿下身後的兩人,好似有些不同尋常。」
商辭晝抬眸:「哦?」
郎喜又道:「那個叫憐玉的小僕,往日裡不在殿下屁股後面,就在玉湖假山上,偶爾奴婢一個晃眼他就不見了,似乎武功高強……還有您吩咐奴婢重點盯著的那個漠上樂師,這個人,似乎也有一點奇怪。」
商辭晝:「接著說。」
郎喜忙道:「這個鐘靈,平日裡奇裝異服只愛自己那一把琵琶,但晚上的時候總喜歡對著夜空喃喃自語,一會這個星位一會又是那個星位,奴婢想到漠上異國的傳聞,猜測這個琵琶師恐怕會星象占卜……」
商辭晝眼眸一眯。
星象占卜,從來都是司天監的活兒,只在大型祭祀或是新帝登基的時候測算天象,平日裡壓根沒什麼大事,商辭晝只當養了一個不能裁撤的閒職,沒想到這個死皮賴臉跟在容穆背後的樂師,竟然也會這樣高深玄妙的活計。
「繼續盯著,他若是不作妖,孤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作妖……」商辭晝微妙的停了停,「就叫隱一處置一下,記得避開他。」
郎喜自然知道這個「他」是誰,他掩下神情:「是,陛下,那憐玉……?」
「這個人不許動。」商辭晝道,「孤知道他身上有古怪,但憐玉不是鍾靈,鍾靈和亭枝以前沒什麼關係,憐玉和亭枝的關係卻極為深刻,若是動了憐玉,他定要同孤鬧,這就不好了。」
郎喜忙「哎」了兩聲:「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