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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多不壓身,不管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容穆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正要問問什麼時候到行宮,就聽見前方傳來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有護衛在車外稟報:「陛下,前方路探來報,十里外有一車隊,護衛眾多奢華無比,應是南代王女!」
容穆:哦吼。
點掐的真准,狹路相逢啊這是。
他看向商辭晝,就見対方掀起眼帘漠然道:「車駕不停,著內務總督安排後續事宜,今夜雨大,讓南代使臣稍作歇息,待明日孤連同西越王子一同招待。」
護衛:「是!屬下這就去通知対方車駕,叫南代王女稍後片刻。」
商辭晝安排著事兒,容穆抱著毛茸毯子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吹了一會短哨吹的嘴巴都疼了,商辭晝還不給他批「省親假」,唉——也不知他那「南代王養主」沒了花怎麼傷心難過呢。
隊伍重新動起來,外面的空氣愈發涼爽,叫人在六月的夜中昏昏欲睡。
商辭晝見容穆眼皮直打架,便將他攬了過來,容穆掙扎了兩下也就隨他去了,免費的帝王靠背,不用白不用。
但他剛在商辭晝的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就聽見外面的馬兒驟然嘶鳴了一聲。
有護衛竭力壓著驚慌的情緒高聲道:「將軍,前方路遇大蟲!」
容穆乍地清醒了。
大蟲?古代大蟲不就是大老虎?!
這台山生態真是好,還沒走幾步呢都能遇上老虎——他正要伸出腦袋瞧熱鬧,就被一隻大手按住了頭,商辭晝掀起車簾,就見百米外果真橫臥著一黑黃斑紋的猛獸。
皇帝眼眸眯了眯:「李隋川。」
李隋川忙上前:「陛下,這條路早已經清過,這隻大蟲想來是誤闖,臣這就——」
商辭晝笑了一聲:「孤又沒怪罪你。」說完他笑意微收,微微眯起眼眸道:「去,拿孤的大弓,孤先給亭枝打個虎皮毯子。」
容亭枝:「……?」
夜色中的情形看不清楚,只隱約有火把照耀,火光一閃一閃間,就見那猛獸忽的站起身子,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還不跑是等著被射成篩子嗎!
容穆心底莫名發緊,而商辭晝已經站在了車外,他微微偏頭,拉弓搭箭,容穆心咣的一下蹦到了嗓子眼,正要說趕走這大傢伙就好,就見那虎頭叼著一個血淋淋的東西,微一用力甩到了最前方護衛的腳底下。
商辭晝動作微頓,有護衛大著膽子用火把一照,才發現那是一隻死透了的狍子。
李隋川:「……」
其他禁衛:「……」
商辭晝低低的「嗯」了一聲,緩緩放下箭矢。
容穆神經緊繃,又害怕又対大型毛茸茸不能抗拒,腦子裡不知道搭錯了哪根弦,脫口而出道:「啊咪咪……!」
他話音剛落,就見那頭大東西聽見他的聲音,在泥地里翻肚皮打了個滾,疑似硬核撒嬌。
容穆:「……」
這玩意兒不能要了。
商辭晝挑了挑眉梢,正要叫容穆回車駕裡面去,就見那被叫成貓的大蟲張嘴嗷嗚低吼了一聲,轉過身対著他們傲慢的甩了甩粗粗的尾巴,然後三兩下跳進了旁邊的樹林中,消失了。
李隋川嘴角抽了抽,正要帶人去追就被商辭晝喊住。
「不用管了,孤方才瞧見那異獸脖頸上有束縛。」
容穆福至心靈跟著摻和:「陛下是說這是南代王女的貓?!」
李隋川啪的捂住了臉,抹了抹臉上的雨水,商辭晝將他的腦袋瓜重新推回去,免得這小笨蛋再被冷風吹的更傻。
「約莫是王女放它出來打野食的,沒想到撞上了我們,亭枝向來與這些東西有緣分,你要是喜歡,明日宴上便叫王女帶上它來給你玩。」
容穆眼睛一亮:「哦哦!」
商辭晝愛憐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側眸道:「李隋川。」
李隋川打馬上前,看見商辭晝回身將容穆安置好,才探手掀開車簾沉聲道:「將狍子收起來,明日做成烤食,孤就用這個做主菜迎南代王女到來。」
皇帝語氣不対,李隋川心裡一轉,才有些明白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恐怕是那位王女殿下因為等候心生不滿,便特意放出了「異獸小寵」,只不過她沒想到這小寵今日不怎麼聽話,非但不咬人,還半路給他們送來了一隻獵物。
李隋川看向皇駕,好似透過車簾看向了裡面那個表面傻乎乎的少年。
南代王女天生神力才可馴服異獸,而容穆卻只是照虎叫貓,便可叫人人畏懼的大蟲原地給他撒嬌……
容穆純善,背後卻儘是不可撼動的兇惡靠山,李隋川以前只當這人羸弱不堪,如今看來,卻好像只發現了他神秘的冰山一角。
容穆真的……從小只是一個籍籍無名沒有親族的「南代小奴」嗎?
第45章 想開第45天
台山行宮, 修建於先帝時期,商辭晝登基後又修繕了很多,本來古代建築工期沒個七八年做不下來, 但架不住商辭晝會斂財,一堆錢砸下去,愣是在做皇帝的第二年就投入使用了。
容穆下了車駕,走在郎喜身後面,聽著這位太監總管念念叨叨的給自家陛下貼金。
「早在半個月前, 陛下就已經叫人把這裡收拾好了, 考慮到容公子受了山間寒氣,陛下方才專程叫人上來開了這溫泉湯浴。」郎喜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