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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穆認真的看著他:「你幫到我了,我若不是想著你,難以那樣破釜沉舟……阿晝,我是想好好的和你在一起的,並沒有拋下你。」
商辭晝今日神情本就放鬆,此時更是露出了一個很明顯的笑意。
他抬起另外一隻手,摸了摸容穆的玉冠:「孤想這一天,想了小半生了。」
容穆蹭了蹭他的手心:「我也想了好久……從此以後,我們便再不分離。」
商辭晝湊近他溫柔的親了一口,然後緊緊牽著容穆的手,在朝霞萬千中出了王庭宮殿的門。
他走在前方,像是將光都破成了兩半,容穆微微眯起眼睛,才將商辭晝的輪廓定格住。
他感受著掌心的那道疤痕,輕吐出了一口氣。
容穆是看到了千年後的人,他不相信鍾靈說的那些事情無解,哪怕前方還有艱難險阻,容穆也一定會平了它。
商辭晝是他喜歡的人,沒道理他能顧得了鬧饑荒的災民,又能救得了得絕症的病人,而單單一個商辭晝,會有什麼事情能難倒他去。
容穆愛這個人,他將商辭晝視作自己靈魂的另一半,願意與他攜手共生,也願意為他付出所有。
愛是相互的,容穆永遠都明白這個道理,他要叫商辭晝知道,在他這裡,沒有什麼能重要的過他。
朝霞萬千,彩雲初升,五月初五大吉大利,是一個行好事的大日子。
這一日,南代王要送弟弟去大商,而大商要迎來自己的君後。
每個人都在等著這一刻,就連王庭的小角鈴鐺都被繫上了紅色的彩繩,王族少有這樣的熱鬧事情,整個王都城都堵成了一鍋粥。
彩綢一直鋪到了宮門腳下,容瀝抬了抬下顎,正宮門大開,容穆悄悄往外看了一眼,打頭就看見了他做夢都在想的八馬拉車。
那車架每一匹都神俊無比,而最中間的領頭馬,居然還是熟悉的烏追和踏雪。
容穆戳了一把商辭晝:「你怎麼把它們兩個都算進來了!多好的馬兒啊給你用來拉車!」
商辭晝笑道:「孤還特意給它們多帶了朵大紅花。」
容穆嘴角笑意難以自持,又在人群中看見了很多熟悉的身影,有大商的,有南代的,他回頭,容瀝站在他背後道:「記得王兄說過的話。」
容穆放開商辭晝,轉身撲到兄長懷裡悄聲道:「放心吧王兄,小蓮花已經長大了——」
容瀝神色很是動容,看著容穆被商辭晝抱上了那個頂頂奢華貴氣的車駕,他當然知道這是大商最高的規格,只是心中依舊不舍。
紅綢鋪就的地方,花瓣紛撒如同天上下的雨,神射營與黑甲衛守著兩邊,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
百姓們與臣子們有生之年都沒有見過這樣大的手筆成婚,這是大商的皇帝迎娶南代的嫡王子,雖兩人同是男子,但卻沒有人說得出不相配的話來。
他們擁簇在紅綢上,走出王都城,兩邊樓閣灑下了不知多少花葉與絲絹,漫天都是彩色的綢子。
容穆從珠簾中往外看了一眼,感嘆的和身邊的人道:「這只是南代,你就這樣鋪張——」
「孤是皇帝,」商辭晝笑道,「天子娶親,合該舉國同慶。」
容穆回過頭來,巨大的車駕後跟著無數陪親的金銀珠寶,一眼望不到頭,重的都壓彎了剛直的木樑。
他按捺住心底喧囂情意,忽然想到什麼道:「哎呀!王蓮子呢!」
商辭晝點了點他的額頭,掀開兩人座位下的暗閣:「在這裡,孤就知道你記不住他。」
王蓮子睡的四仰八叉,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差點被親親爹爹忘在老家了。
容穆心虛的笑了一聲,湊近商辭晝,羽毛一樣的親了他好幾下:「阿晝阿晝。」
商辭晝也笑著應了兩聲。
容穆眼眸亮極了:「阿晝,好像做夢一樣。」
「不是夢,亭枝,」商辭晝拉起容穆的手,將手指緩緩交叉進去,「不是夢,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大商獨一無二的君後,是我商辭晝用國禮聘回來的珍寶小花。」
容穆緩緩吐出一口氣,商辭晝又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幹嘛?」
商辭晝低聲道:「亭枝美。」
容穆嘶了一聲:「這一路得走多久。」
商辭晝:「很快,為何這樣問?」
容穆咳了一聲,聽著外面熱鬧至極的喧囂道:「……想你了。」
商辭晝第一次還沒有理解,後一刻就眯起了眼眸。
容穆不怕死的又道:「再來一次,你可得將我伺候好了。」
商辭晝壓低聲線:「那是自然,亭枝不要再說了。」
容穆「啊」了一聲。
商辭晝:「此處人多,上次的帳也還沒算清楚,孤得按著自己,你王兄也在後面看著呢。」
容穆用袖子捂住了燒紅的耳尖。
商辭晝沒有誇張到回去這一路都鋪著紅綢,只是路過哪裡,就會將賞賜灑在哪裡,高調的不行,連最偏僻的鄉鎮都知道自家皇帝娶回了南代王子,某種意義上是真正的昭告了天下。
這一路走的快,兩人也都忍的艱難,等邁進大商京都城的城門,容穆才算是見識到了商辭晝真正的誇張。
大抵是真的帶回了心上的至寶,大商比南代更寬闊的街上不僅鋪了紅綢,更是滿滿當當的擺了兩道流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