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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令憋紅了一張臉,在容穆面前的「囂張」態度蕩然無存,只剩下了小輩的乖巧。
左手邊的那位花靈大人冷冷開口:「小什麼?八歲了,也該懂事了。」
容令小聲道:「祖爺爺,我錯了。」
容穆不知怎麼居然有種出了一口氣的感覺:哈!原來你也有叫別人祖爺爺的一天!鬼知道他當初要叫一個八歲小孩爺爺時的崩潰心情!
容穆眼眸微微一晃,深紫色的波紋像美酒一樣蕩漾開來,瞳孔深處,如同開開合合著繁盛的重瓣王蓮。
等離得近了,才知道那兩人用來對弈的不是什麼黑白棋子兒,而是各自的蓮子,也不知是被如何分辨的,下的十分淡定,難不成他們記住了自己的位置和步法……?
容穆心道:「我果然是個廢物啊。」
他以前一直不知道,王兄卓越的能力與卷生卷死的自我鞭策都是從哪裡出來的,現如今看了這兩人,才知南代王族那份骨子裡的清高與智慧,早在三百年前就初現端倪了。
吃了藥,他嗓子還有些癢意,容穆沒壓住微微咳嗽了一下。
滿地撿蓮子的容令立刻回過頭來,眼神一驚道:「啊!」
另外兩道視線緊接著投射過來,容穆就感覺有兩道刀子刮在身上,將他從頭到尾都看了一遍。
過於緊張導致氣血不暢,容穆壓著胸口悶悶的咳嗽了一陣,嘴唇也不復紅潤,顯得有些病態的微白。
容令最先壓制不住:「不過幾天不見,你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容穆:「我咳咳咳咳!」
容令噠噠噠跑過來:「大業未成,你可別先死了!」
容穆:「……多謝關心,暫時還死不了。」
容令揪著他的發尖兒,看著看著眼眶居然漫出了一點淚花,半晌忽的扭過頭去,像是提前在給容穆哭喪。
容穆無奈的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然後才正兒八經的走過去行了一禮:「不知二位到來,容穆多有失禮。」
容禛眸光微動:「多大了?」
容穆總覺得站著有些不禮貌,於是便跟著跪坐於一旁乖巧道:「十八了,過了年便要十九……咳咳咳。」
容禛寬大的袖擺拂亂虛幻棋盤:「你這副樣子,能活到十九,實在是祖宗庇佑。」
容穆非常上道:「的確是祖宗們的功勞。」
容禛:「念過多少書?做過多少事?南代如今狀況如何?」
死亡三連糊了容穆一臉,他表情空白道:「念、年過十多年的書,天文地理數算與文字都學過,還學過一門異族外語,做事……做事,咳咳咳,我,我與隔壁大商皇帝交好,還救過南代大將軍的妻子,將我南代三千神射營拉去草原玩了一圈,又一人不落的全都安全帶回來了……南代如今,如今暫時風平浪靜安居樂業,我王兄是一個極為嚴謹的君主。」
容恆笑道:「聽起來不錯,您別嚇著他。」
容禛皺眉一針見血:「可發現根治嘔血症的辦法?」
容穆:「……」
這就是初代大佬的威力嗎?能精準從他的一大堆廢話中提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容穆羞愧的低下頭,臉色微微有些病態的蒼白:「這個,暫未。」
容恆打圓場道:「這事兒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了的,不過話說回來,這麼多代小花君過去,我們還從沒有遇見這麼熱鬧的場景,四個花靈都在你這裡,能力還算不錯,就是瞧著……不太長命的樣子,你的頭髮,怎麼回事?」
容令擦了擦眼淚,還在為容穆悲傷的抽噎。
容禛臉色一動不動:「奇怪,你看著像是個不成器的,怎麼年紀輕輕就為國事白了頭?可是南代情況嚴峻,你是在誆騙我們?」
容恆笑了笑:「小伯,不要這麼嚴厲嘛。」
雖然一人面色如鐵一人如沐春風,但容穆就是感覺這兩個花靈沒一個好惹的,比起嚴厲的問詢,有時候笑面虎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他勉強打起精神,試著和這些從未見過的花靈祖先溝通:「並非誆騙,南代的確暫時無事。」
容恆眼眸笑眯眯道:「我聽你說與隔壁大商交好,我那個時候,大商欺辱我南代剛剛立國,可是沒少作弄欺壓,你是怎麼和他們的皇帝交好的?」
容穆:「……」這要怎麼說!
容穆艱難道:「這一代的大商皇帝,和大商其他皇族不太一樣,我們因緣際會相識,如今已經是生死之交,大商也絕不會再進攻南代,他比歷代皇帝都厲害,但他絕不會攻擊我的故國。」
容禛手指敲了敲,容恆笑了一聲道:「哦~他喜歡你呀?」
容穆:「!」
商辭晝我他花的好害怕!你永遠不知道我為我們兩人背負了多少!!
他深吸一口氣:「確是如此,他極愛待我。」
容恆嗓音拉長:「哦——那你如今,還在南代境內嗎?」
容穆已經見了容清與容令,還從來沒有花君能這麼快准狠的猜出他在外面的情況,容穆閉了閉眼睛認命道:「實不相瞞,我如今的確不在南代,而是在大商皇宮。」
容禛音色如碎冰互撞:「你放著南代子民不管,嘔血症也沒有解決,居然就這麼跑到了大商來?王庭如何教導你的?」
容穆手指動了動,正要說話,極度緊張與一夜沒睡勾出的病症忽的又涌了上來,他偏過頭,捂著嘴巴狠狠的咳嗽著,好像下一秒就要咳出來一大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