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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已至,屋內因為雲層積厚又有些陰暗,容穆攢了一股子勁兒,將被胡亂脫在床角的靴子扔了過去。
商辭晝下意識用手接住,下一刻就走過來出聲道:「你醒了?」
容穆:「啊。」
他的音色本來是極好聽的,但這個單音一出來,兩個人都是微微一愣,容穆氣的又翻身去找另一個靴子,商辭晝忙攔住他:「孤為你沐浴上藥!」
容穆以往肯定是要狠狠的和商辭晝鬧一鬧,這一次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咬牙忍耐了下來,只伸出胳膊道:「搞快點。」
商辭晝半分不察,或者可以說從他醒來容穆還在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放下了一部分戒心。
沐浴的過程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容穆幾次疼的眼淚都落了下來,商辭晝沉默不語,後來抱他出來的時候才道:「下次孤定不會如此魯莽,會找太醫開好藥材,提前給亭枝溫養身體。」
容穆啞著一把小嗓子:「我謝謝你。」
沐浴艱難,上藥更艱難,容穆咬著枕頭紅著臉蛋含糊道:「你是不是沒忍住……那什麼了?」
商辭晝又是一陣心虛沉默,半晌點頭:「裡面可不舒服?」
容穆閉眼捶了捶枕頭:「你說呢?上你的藥!」
「……哦。」
容穆罵他他才安心,容穆不罵他,商辭晝才要心裡打鼓,覺得容穆是不是又不喜歡他了。
待藥上完,容穆方才的澡就像是白洗了一樣,他虛弱的靠在床邊,看著堂堂一個皇帝,給他親手擺著帕子擦手擦臉。
第一次過程不太美好,但售後服務還算過得去,容穆原諒了商辭晝十分之一,清淺的呼吸噴灑在兩人近處。
「亭枝,你好香。」
容穆冷酷臉:「哪一朵花被上開了都會很香。」
商辭晝:「……哦。」
他溫聲誇讚:「真的很好聞,亭枝真乃奇人。」
說完見容穆不理他,於是又轉身將那個做成了的蓮花燈給他拿過去,獻寶一樣放在床頭。
「瞧瞧喜不喜歡,孤方才做的。」
容穆看了他一眼,拿起花燈轉了一圈,上面惟妙惟肖的用金銀細粉畫著蓮圖,但商辭晝怎麼可能這麼大方?果不其然在每一幅各色的蓮圖旁,有有一條眼睛瞪的大大的小金龍。
那金龍特別細小,好像默默守候在一旁,不想被小蓮花發現一樣,在蓮燈末尾,狼毫墨跡端端正正的寫著兩人姓名,如同契約婚書。
容穆嚯了一聲,對於商辭晝的精湛手藝活已經麻木了。
「挺好看的,送我就是我的了。」
商辭晝卻又道:「鎏金懸燈樓頂部缺這一盞蓮燈,不若亭枝回去將這個東西親手掛上去,好圓圓滿滿漂漂亮亮。」
容穆氣道:「鎏金懸燈樓距離東宮有一段距離,難不成你要我每次看燈都要走過去?」
商辭晝循循善誘:「是距離東宮遙遠,但距離皇宮極近,你難道不想看看,一個開滿了蓮花的大商皇宮是什麼模樣嗎?玉湖雖好,可卻沒有皇宮廣闊,咱們回了家,就搬回皇宮去住,好不好?」
容穆:「……好像是這個道理。」
「那亭枝闕怎麼辦?」
商辭晝:「亭枝闕永遠都在,你同孤在一起,皇宮裡的每一座宮殿都可以是你的『亭枝闕』。」
容穆倒吸一口。
不過想想也是,商辭晝一個皇帝怎麼能長久的居於潛邸當中,住上一年都已經是史書前所未有的記載了。
「……行吧。」容穆勉勉強強答應。
商辭晝這才鬆開緊攥的手指:「亭枝今日分外好哄。」
容穆哼哼了一聲。
畢竟疼歸疼,說沒爽到也是假的,他還不知道接下來南代會發生什麼事情,先把商辭晝安撫好了再說。
指尖泄露出一點靈力,王蓮抖擻了一下,在角落微微支棱起來。
碧絳雪如同喝醉了一樣暈乎:「……大哥,你們玩的好嗨,完事了?」
這句話還是容穆教給它的,「完事了,你準備一下,咱們要溜了。」
碧絳雪:「……你個小蓮花杆杆,我就知道你要溜!」
容穆挑眉,在腦中回覆:「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們對我多一點自信好不好?」
「你先把剩下的兩個花靈找著再說吧!」碧絳雪說完又擔心道:「你怎麼跑,你跑不出沉水城就會被商辭晝抓回來的。」
容穆:「這不是還有你?」
碧絳雪:「???」
容穆:「商辭晝聞到花香,會有一種強烈的沉睡欲望,你再加把勁兒,咱們給他放倒了。」
「這樣是不是不道德……」
容穆語氣輕鬆,但心中並沒有多少痛快,反而心臟和身體一樣,都有些難過不舍的陣痛,他是真的喜歡商辭晝,也想兩個人長長久久永無後患。
但他怎麼會叫碧絳雪這個崽種看出來。
「你說狠下心一勞永逸好,還是鈍刀子割肉磨磨唧唧好?」
碧絳雪:「那當然是一勞永逸。」
容穆:「沒錯,就是這個道理,南代沒有消息就是情況不妙,我現在溜是為了更好的回來,不是拋棄了誰,往好處想,最起碼走之前我叫商辭晝不再是個大齡處男,而這只是個開始,和他做雖疼但爽,不多睡幾次都浪費了這麼好的身體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