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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喜連忙上前:「陛下。」
商辭晝:「先回去準備醒酒藥,一顆糖都不准放。」
郎喜連忙告退。
又被皇帝拎了起來,容穆的衣領將脖子勒住,他不舒服的拉了拉領口,像是才瞧見商辭晝一樣。
「嗯?陛下好哇,吃飯了嗎?」
商辭晝面上沒有一絲笑意:「孤是讓容侍君去參加賞花會,不是品酒會。」
容穆擺了擺手:「現在什麼場合不得先喝兩杯打開話題嘛。」
內侍們離的遠,只有清晰聽見這句話的李隋川又將頭低了低。
容穆後知後覺頭昏腦漲,只想趕緊回去曬太陽充電,於是一把將象牙球拍在了皇帝的胸口,開口道:「臣幸不辱命,從嚴小姐那裡為陛下騙……呃贏回了賞花宴獎品,陛下可以盡情和朝臣秀恩愛了,包括陛下那三個藍綠紅,沒一個美得過臣。」
一旁的李隋川實在站不住了,告了罪轉身沒了身影。
皇帝身上可能是沾染了碧絳雪的味道,容穆覺得自己離本體太遠而產生的不適感稍稍平復了一點,隨後他抬手拍了拍商辭晝的胳膊:「陛下,會不會抱?兩個手都動一動,不要跟拎著一個盆栽一樣。」
商辭晝沉默了一瞬,最終還是將另一隻背在身後的胳膊穿過容穆的腿彎,毫不費力將人攬了起來。
少年口中發出一聲舒適的喟嘆。
商辭晝冷臉:「不要用這個嗓子發出奇怪的聲音。」
容穆又用象牙球拍了拍皇帝的肩膀:「我倒是也想……回寢殿……走陽光下,臣要曬曬太陽,好長高。」
商辭晝掌心滿是清瘦的壓感,他像是從沒有這樣抱過人,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彆扭的黑氣,腦中又閃過這人剛才差點摔進小池裡面的畫面。
李隋川從小看似沉穩實則心眼多的厲害,從不會多管閒事,商辭晝都快忘了他著急起來是什麼模樣。
從宮女到內侍,再到他的少將軍,這宮中誰不是人精——難不成真是因為這張臉?
好像除了他,容穆與誰都能融洽相處。
皇帝嘴角下壓:「你還敢與孤提條件,若不是孤正好路過,你的午膳就吃池塘里的黑泥吧。」
容穆正想說李隋川也在,就想起這人醋起來真要命,於是默不作聲的將話茬咽下去。
他感受著碧絳雪的氣息越來越近,心中更加安定下來,睜開被太陽曬得暖呼呼的眼皮,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暴君。
這皇帝長眉鋒利,其下生了一雙極致的薄情眼,冷心冷肺還瘋批,真是想像不出來這人若是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麼模樣。
商辭晝也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對視的一剎那,容穆瞳孔中好像有紫色的光流轉了一下。
那股極其好聞猶如蓮花一般的清淡香味又繚繞在鼻端,商辭晝腦海中卻針扎似的疼了一瞬。
他皺眉邁過寢殿的門檻,懷中的少年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口。
「陛下。」
商辭晝嗯了一聲,「說。」
容穆看著他,語氣輕輕問出了一直憋在心裡的一句話:「陛下萬人之上,但有沒有那麼一刻,是真心對待過他人的。」
商辭晝猛地頓住了腳步。
第11章 自閉第11天
「容穆,你越線了。」商辭晝冷冷道。
容穆嘆了一口氣:「陛下還是這么小氣,問一問都不行?」
商辭晝不再看他那張臉,將容穆丟在軟塌上。
「不要用這種語氣同孤說話。」
容穆疑惑:「為何?」
因為總是會讓他產生一種他們很熟的錯覺。
但商辭晝早已忘了怎麼將心中的真話說出來,只漠然道:「孤是皇帝。」
容穆沉默了幾息,「陛下果真是一塊冷硬的石頭,和這紫垣殿的地磚一樣,捂都捂不熱乎。」
商辭晝看了他一眼,朝殿外道:「郎喜。」
下一瞬,郎喜小心的端著一碗黑濃的湯藥進來。
容穆瞬間睜大了眼睛:「你想幹什麼!」
郎公公苦著臉道:「侍君白日醉酒,這是陛下特意為侍君準備的醒酒湯,要趁熱喝才有效果。」
容穆轉頭不可置信的看向商辭晝:「陛下的醒酒湯能不能不要做的和毒藥一樣?!」這是報復吧!
商辭晝冷酷無情:「孤特意囑咐過,務必要讓容侍君長個記性,以顯示君恩厚重。」
容穆深吸了一口氣:「臣今天才幫陛下擺脫了一大把桃花,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陛下都不會被催婚了!」
郎喜在一邊連聲勸解:「侍君莫要和陛下置氣,這裡面可都是好東西,喝了沒壞處的。」
商辭晝就坐在塌邊,好像要盯著他喝下去一樣。
容穆反覆推拒無果,勉強喝了一口,臉上瞬間變了顏色,他一把推開郎喜,趴在塌邊吐出藥水,乾嘔了幾下。
郎喜也沒料到容穆反應這麼嚴重,一時間站在原地嚇得動都不敢動。
「端下去,換甜湯。」商辭晝突然道。
郎喜這才如蒙大赦,轉身快步離去。
容穆黑髮垂散,臉埋在塌邊看不清楚神情,半晌才抬起了一張發白的臉。
他一個男人,本來不該反應這麼大,容穆眼光朝窗外的碧絳雪看去,無語的閉了閉眼睛。
這暴君給他灌藥,不亞於直接將濃縮的中藥一股腦倒進蓮缸,蓮花喜清水,植物根系又脆弱,再好的補藥都經受不住這樣的濃度,只會起腐蝕本體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