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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絳雪:「???」
容穆在腦海中道:「呦,醒了,恭喜,我們成功將天選之子嚇傻了。」
碧絳雪:「啊啊啊啊啊!?」
容穆:「啊啊啊啊啊啊!啊個鬼啊快想想辦法!!」
碧絳雪:「————」
容穆:「喂!喂!你快回來!」
碧絳雪歇菜了,估計是實在覺得眼前這一切太迷幻,乾脆選擇重新睡一覺逃避現實,可憐容穆一個人,跑跑不掉水又喝不上,現在跟個啞巴一樣,杵在商辭晝的眼裡,像是一個得了不治之症或者受了什麼大刺激的命不久矣的可憐人。
商辭晝:「亭枝……」
容穆啊了一聲。
商辭晝恍恍惚惚:「你是不是,哪裡,很不舒服?」
容穆感覺商辭晝的狀態有些奇怪,他好似經歷了一個不得不面對的殘酷事實,這會整個人有種當初在西越戰場一樣的詭異病態。
「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歡孤?」
「你覺得,孤靠近你,你不舒服嗎?」
「還是說,孤將你強行留在大商,你心底其實是不願意的?」
「你王兄給你的藥,還有江蘊行,南代究竟對你有什麼影響,孤都將你留住了,你怎麼還能變成這個模樣?亭枝,你的頭髮……」商辭晝說到這裡語氣幾乎已經沒了,「頭髮,怎麼會一夜之間,全白了。」
容穆:「…」
將一個高冷皇帝刺激成了病態話癆,他還一句話都沒有說,商辭晝已經腦補完了虐心虐身一系列的強制劇場。
而造成這一切的碧絳雪,已經單方面掛機了。
郎喜半天沒有等到商辭晝下去,又聽見動靜,於是便大著膽子拎著朝服走在樓梯口彎腰垂首道:「陛下?到早朝時間了——」
容穆聽見外人聲音,下意識往床榻上縮了縮,商辭晝卻以為他在抗拒自己,眼神中是夾雜著陰沉的痛楚。
「你以前是不是都在騙孤,你根本不喜歡我,孤當太子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在騙我……也是,你就是看我可憐,我不在你面前悽慘,你眼中如何收的進我?喜歡你的人那麼多,那麼多……」
容穆聽著商辭晝好像魔怔了一樣的低聲喃喃,知道他一時半會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模樣,但也不能就這麼叫商辭晝腦補下去,容穆生怕他下一句就要說殺光所有覬覦他的人。
……商辭晝是真的幹得出來啊!容穆時刻謹記他只是在自己面前勉強裝的像是個人!
郎喜沒有收到命令,奇怪的伸脖子看了一眼,又道:「陛下,可是小主子醒了?……殿下要喝清水嗎?晨起最是乾燥了。」
容穆眼睛這才亮了亮。
郎公公!你是我的神!
他嘶啞著聲音「啊」了一下,郎喜如今早就習慣越過商辭晝的指令直接為容穆辦事,於是這位太監總管又兢兢業業的跑下去,泡了一些露水清茶上來,不敢靠近只敢擺在閣樓小門邊的架子上。
「陛下,給殿下餵一點水喝吧。」
商辭晝如夢初醒,看著容穆看向外面的渴望的目光,終於轉身走出去,郎喜又小聲問道:「可是殿下醒了?」
商辭晝嗯了一聲。
郎喜稀奇道:「這位還從沒在這個時辰清醒過,今日著實奇怪……對了陛下,早朝時間快要到了,要不您先——」
「不去了。」
郎喜:「啊?」
商辭晝拿過玉碟茶盤:「孤說,不去了,休朝三日,這三日不許用任何事來打擾孤。」
郎喜驚道:「可是陛下,年節快到了,各位大臣還等著和您商議年宴一事——」
商辭晝:「推後再議,你下去。」
郎喜:「陛——」
商辭晝倏的看向他:「孤說,下去。」
郎喜頓時消聲,容主子在這宮中太久,叫他都快忘了陛下是如何說一不二的一個人,他連忙垂頭退了出去,心中想著是不是陛下又被殿下凶了,所以心情不好,連早朝都不上了……
商辭晝轉過身,點了周圍兩盞小燈,然後才慢慢靠近容穆,容穆都快旱死了,等不及他過來自己就挪到了床邊的位置。
商辭晝的腳步肉眼可見的快了起來,容穆正要伸手拿過,就見皇帝小心避開他的手,又動靜儘量放小,給他倒了半杯露水清茶。
容穆咽了幾下喉嚨,就差直接撲上去,只是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商辭晝輕輕扶住下顎,又親自端著茶杯碰上了他的嘴唇。
容穆:「……」
啊啊啊啊啊啊!碧絳雪我丟你!商辭晝以為他要死了是不是!
商辭晝見他不動,聲音沉道:「你這般樣子,被孤碰了一次就變成了這個模樣,你生孤的氣,連孤倒的水都不肯喝了……是嗎?是嗎容穆。」
容穆:「。」
不,我只是被你這種伺候絕症病人一樣的架勢震住了。
王兄果然說的沒錯,商辭晝的確是難以接受他現在的模樣,以至於陷在自己的be世界中無法自拔。
他乾脆仰著喉嚨,皺眉急迫的吞下幾口清茶,這才感覺火燒火燎的嗓子眼被救了回來。
商辭晝看他,氤氳燭火中,他的神色有幾分詭異的溫柔,又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強迫。
「舒服一點了嗎?」
容穆捏了捏嗓子,感覺渾身風寒的症狀明顯,他半靠在金絲軟枕上,白色的長髮鋪成了驚心動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