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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聲問:「是誰舉報的?」
劉金紅:「匿名舉報,我們也要查查才知道。」
「我想以劉主任盤查我的能力應該能很快查出來。」余柳柳不緊不慢地說,「三天內劉主任不給我個滿意的答覆,我可是要告到縣裡去,否則對不起某些人以權謀私,濫用職權。」
她心裡很清楚,劉金紅是忌憚她做縣長的舅舅,不是忌憚她。
也深諳朝中有人好辦事的道理,既然已經拿舅舅壓事了,那就一壓到底。
反正沒理的是劉金紅她們。
想貪了她的貨,門兒都沒有。
不管是誰匿名舉報她,她都不會放過。
劉金紅沒想到踢到了鐵板上,已經在及時補救。
可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好不補救。
又誠懇地說:「不用三天,兩天給你一個答案。」
余柳柳:「那我就等劉主任的好消息了。」
周慕安和馬奮鬥都沒插上話,劉金紅三人就走了。
通知周慕安的人買了東西馬上走人,也是一身冷汗。
總覺得好像有人又要遭殃了。
馬奮鬥托著下巴分析:「我看這舉報的人,八成是咱們村的。」
周慕安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而且我覺得這個多半跟吳常山或者吳天奇有關。吳常山膽子不大,解除職務以後,上躥下跳了一陣子被我制服了,就怕他口服心不服;吳天奇自從被革職以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春耕都不去,多半也是懷恨在心。」
馬奮鬥提出疑問:「有件事挺奇怪,就算要舉報的話,應該舉報給公安,怎麼來的是婦聯的人?」
余柳柳:「婦聯的人不光來了,還要沒收我雜貨店裡所有東西。要不是我及時抬出舅舅,她們說不定就動手了。」
周慕安皺起眉頭,「看來劉金紅剛才說謊了,她應該跟舉報的人認識,舉報的人也沒跟她說你舅舅是縣長。」
余柳柳:「那就有好戲看了,估計會內訌。」
馬奮鬥:「內訌最好,我去鄉公社探探情況。」
周慕安:「行,我先帶柳柳回家。」
對他來說,媳婦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經劉金紅三人一鬧,他越發覺得讓媳婦單獨留在雜貨店太危險。
余柳柳禁不住他像唐僧念經一樣催促,讓他把管胖子叫過來看店才肯回去。
兩日後,余柳柳等來了劉金紅的消息。
不過不是劉金紅告訴她誰是舉報者,而是劉金紅的婦聯主任位子沒了,被擼下來了,送進了勞改場。
與此同時,跟她一起來的那兩位,也被送進了勞改場。
結果來得太快,就像龍捲風。
余柳柳也在馬奮鬥的調查下,才知道背後舉報的人是誰。
很意外。
不是吳常山,也不是吳天奇,居然是素芬。
素芬並沒有直接參與,沒有確鑿證據,就算有劉金紅指證也沒用。
劉金紅跟素芬不一樣,除了在她的雜貨店這兒耀武揚威,還在其他村雜貨店得手過。
別人都敢怒不敢言。
掌握劉金紅的證據很容易。
在吳天奇沒有搞周立波以前,素芬對余柳柳不錯,余柳柳覺得素芬這個人也可交。
想來想去,始終不甘心。
讓周慕安陪她去見了素芬。
素芬瘦了,也黑了,比起第一次見面憔悴很多。
她差點沒認出來。
素芬看見她也愣了下,幾個月不見,余柳柳的肚子已經這麼大。
比之前更白,更水嫩。
忽略她的肚子,還以為她是沒嫁人的姑娘。
不像別人懷孕臉上長斑,皮膚變得粗糙。
比城裡人還像城裡人。
可見她過得很是滋潤。
再想想自己,不由得紅了眼眶。
沒等余柳柳問她,先開口問:「下個月就要生了吧?」
「嗯。說說吧,你為什麼舉報我?」余柳柳沒有拐彎抹角,也沒那個習慣。
素芬愣了下,然後苦笑:「我說我沒有你信嗎?」
余柳柳:「……」
素芬繼續道:「我跟劉金紅是表姐妹,開雜貨店不止因為吳天奇是支書,也有劉金紅一部分功勞。當然,劉金紅也會從中抽二分之一的錢。自從你接手了雜貨店,她拿不到錢,才直接找你。」
余柳柳:「你的意思是,你並不知情?」
素芬:「我也是在劉金紅被抓後,公安來問話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余柳柳看她說話不似說謊,這也就解釋通了劉金紅為什麼不知道她舅舅是縣長。又問素芬:「你們家落到現在這種地步,怨過我嗎?」
「我更怨我那不爭氣的男人,他要聽我的不去算計你們,何苦落到……」素芬話沒說完,已經泣不成聲。
余柳柳把手絹遞過去,「別哭了,你在娘家住著也不是長久之計。」
素芬沒有害她,她很欣慰。
證明她看人的眼光沒問題。
只是一提到娘家,素芬的眼淚再剎不住車。
滿腹委屈無處訴說。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在娘家遠沒有在自己的家自在,哥嫂嫌棄,弟弟、弟媳話里話外也是不滿。
父母上了年紀,已然是有心無力。
可不是她當書記太太那會兒,全都圍著她一個人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