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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柳柳把針線收好,笑著說:「做衣服。」
素芬撇撇嘴,「你可別唬嬸子,做衣服哪兒用得了那麼多線。」
「我這不是為了多照顧嬸子嗎!」余柳柳俏皮地說,
在本村買線,也是因為早就打聽好了素芬的為人。
要說村裡有理有面的女人,素芬絕對算第一個。
她不可能靠自己一個人做衣服做一輩子,遲早要擴大規模。
先打好底兒,以後才好辦事。
素芬咂舌,「你這張小嘴啊,照你這個照顧法兒,嬸子估計要喝西北風。」
「嬸子一看就是享福的命。」余柳柳才不怕素芬假公濟私,那跟她沒關係。
這年頭,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她就是想知道自己能在這裡撈多大好處,占多大便宜。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另一邊,周慕安等余柳柳半天,都沒等到她出來。
轉頭對管胖子說:「墨水不夠了。」
管胖子多精明啊,一看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伸了個懶腰,「想去看媳婦就直說嘛,我陪你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雜貨店,剛到門口就碰到了巧笑嫣然的余柳柳。
余柳柳疑惑,「好巧啊,你們也要買東西?」
周慕安:「嗯,買墨水,」
管胖子看破不說破,笑著說:「嫂子再不出來,就不光買墨水了。」
余柳柳:「……」
周慕安拽了拽管胖子,「快點去寫標語。」
管胖子這才不再追問。
余柳柳看他們還有正事,也不再耽誤,抓緊時間回去做衣服。
她跟五哥約定好的時間是五天後,裁剪加縫紉可不允許她浪費時間。
周母下午回家知道兒媳婦要做衣服賺錢後,把家務活都包攬了過去,還表示自己別的做不了,但可以幫她剪剪線頭,以實際行動支持。
小瑞寶把打豬草和養小雞仔的活兒全都包攬了,並且保證絕對不耽誤自己的學習。
周父也想幫忙,可是腿有了知覺,但依舊發軟,走不了路。
唯一能幫的就是配合兒媳婦乖乖吃藥。
到了晚上九點多,余柳柳還在點著煤油燈加班,周慕安心疼了。
這次不是心疼煤油燈,而是心疼余柳柳。
「早點睡吧,熬夜對眼睛不好。」
余柳柳揉了揉眼睛,眼睛確實有點乾澀。
看了一眼坐在床板上的周慕安,停下手裡的活兒說:「這房子恐怕挺不到雨季。」
周慕安:「嗯,往年間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風再大點房頂都能隨時被掀掉。。」
余柳柳:「……」
周慕安:「我已經計劃好了,春耕忙過,就找人翻蓋。」
余柳柳想了想,「嗯,也行。」
兩人今晚相處的格外融洽。
睡覺時,他又試著往余柳柳那邊挪了一點。
兩條被子靠的很近,余柳柳的長髮披散在枕頭上,髮絲的香味很好聞。周慕安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這是什麼香味,又往她那邊靠了靠。
「嘶~你壓到我頭髮了。」余柳柳按了按頭皮。
周慕安忙直起身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余柳柳攏了攏頭髮,「嗯,快睡吧。」
周慕安小心翼翼地躺下,輾轉反側。最後平躺著說:「睡不著,那個……」
「什麼?」余柳柳打了個哈欠,「我都困死了。」
周慕安想問她,她們能不能像正常夫妻一樣,做正常夫妻該做的事。
可話到了嘴邊,又怕她拒絕,遲遲開不了口。
余柳柳滿腦子都是做衣服賺錢的事。
一件成人衣服大概用六尺左右的布,一尺布三毛到六毛的成本,再加上她的人工費用,成本算兩到四塊錢。
村里人們捨不得花錢,但是城裡的年輕姑娘們捨得。有城裡的姑娘帶頭,村裡的姑娘以後也會捨得的。
按一件衣服最低賺兩塊錢的利潤,那十件衣服就是二十,分到她手裡也有十塊……
想想都開心,算著算著帳迷迷糊糊睡著了。
周慕安剛鼓起的勇氣,隨著她均勻的呼吸聲又消退了。
歸根結底,還是底氣不足。
窮點沒什麼,但凡他像正常人一樣視力沒有問題,也不至於這麼糾結。
治好眼睛是當務之急。
這次已經吃了四天夜貓子肉,眼睛卻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不由得心焦。
不過讓他心焦的還在後邊,吃完第五天,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他的視力還是處於模糊狀態。
余柳柳每天裁剪衣服,用縫紉機縫衣服,越來越熟練,慢慢從中找到了樂趣。
轉眼到了集日這天,上次趕集泡湯,這次羅潔吃過飯專程來找她。
不過很快被余柳柳做的衣服吸引,在身上比劃了比劃說:「柳柳,你做的衣服都好漂亮,比城裡現在流行的衣服都漂亮。」
余柳柳也不謙虛,「好看就對了,這些衣服都是要拿到城裡去賣。」
「能不能先賣我一件?」羅潔拿起一條長袖棋子格裙子,越看越喜歡。
過幾天穿著出門正好。
「好啊!」余柳柳爽快地應道。
羅潔又問:「多少錢?」
「這個嘛……」余柳柳琢磨了下,做生意最忌諱目光短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