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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夫笑起來,「能吃能喝是好事兒,身體沒有大問題。」
周慕安虛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厚著臉皮問:「那她那個推遲……」
「著急要孩子啊?」石大夫捋了捋鬍鬚,「晚上再加把勁兒,推遲不是大問題。」
周慕安:「(ㅍ_ㅍ)」
余柳柳臊得不行,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拽著周慕安回了家。
旁人專等著看熱鬧,等她們倆一出來,馬上就衝進了石大夫家問明情況。
那架勢,仿佛是都得了不孕不育。
石大夫看不慣她們嚼舌根的樣子,吹鬍子瞪眼:「人家兩口子的事,你們瞎操什麼心,該幹嘛幹嘛去,別在這兒吵吵。」
人群里的齙牙嬸兒眼珠子骨碌一轉,「石大夫,你就跟咱大伙兒說說唄!」
石大夫一鞋底子把「拋媚眼」的齙牙嬸兒趕了出去。
齙牙嬸兒啐了一口,「他娘的,肯定沒什麼好結果。」
「有不了好結果,石大夫這模樣估計是因為治不好,沖大伙兒撒氣。」
「也難怪,周家真是石大夫的克星。周慕安的眼睛治不好,老周的癱瘓也治不好,一身醫術全敗給周家了。」
「那小的真是個例外,居然會說話了。不過現在又加了一個不下蛋的母雞,也夠老周家喝一壺。」
「……」
石大夫聽著門口的眾人越說越離譜,打開門義正辭嚴地說:「你們別亂猜了,周家兒媳婦已經痊癒。」
眾人大眼瞪小眼。
等石大夫氣沖沖地關門回屋,她們又八卦地聊起來。
「石大夫這反應也忒大了吧,犯不著編這個瞎話。」
「就是,哪有這麼快治好的,那不成神醫了,還真會給自己挽回面子。」
「平時治個頭疼腦熱還行,要真治疑難雜症,我覺得他不行。」
「誰知道呢,咱又沒得過那看不好的病。」
「……」
石大夫徹底被眾人氣到,拿起搪瓷缸子剛要摔下去,看到「為人民服務」幾個字,又輕輕的放下。
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跟無知婦孺講道理講不通。
不行,為了證明自己的醫術沒問題,可得給姓周的小子做做思想工作,讓他加把勁兒,爭取早點讓他媳婦懷孕。
用事實砸死這群口沒遮攔的人。
周慕安無緣無故打了個噴嚏,「是不是要變天了?」
余柳柳用手遮陽望了望天,「這大太陽,越來越暖和,變什麼天。」
周慕安揉了揉鼻子,「要不我帶你去趕集?」
「你不用去大隊?」余柳柳問了一個很現實地問題。
周慕安:「可去可不去。」
余柳柳:「……」
隔壁公社的集比清河灣公社還近些,她們兩個花了二十分鐘就走到了。
集上賣的都是日用百貨和一些農具、農產品,她正好也了解一下市場。
解放鞋和布鞋的倒是有,成衣還真沒有。
周慕安問:「有沒有想要的?」
「要毛線啊。」余柳柳看看自己的口袋,想蓋房子還差得多。
周慕安揚起唇角,「要毛線挺好,想織什麼織什麼。」
余柳柳嘴角抽搐,不過還是去了賣毛線的售貨員那裡。現在的毛線種類也不少,可以織成開衫或者坎肩都不錯,搭配著她做的衣服,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周慕安掏出一把毛票給她,「夠嗎?」
余柳柳愣了下,「我有錢。」
她粗略看了下,那錢一定存了很長時間,皺巴巴的。
有一分的,二分的,到兩毛錢不等,加起來應該也沒兩塊。
周慕安把錢塞給她,「以後你當家。」
余柳柳:「……」
這錢在她手裡有些厚重,她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花。
捏了捏問:「這是你的私房錢?」
周慕安:「我幫別人寫字額外賺的。」
「呃……」余柳柳又問,「攢了多久?」
周慕安不好意思地說:「也就是去大隊以後才有時間。」
余柳柳沒有再問。
不過也沒打算花他的錢,順手把錢放進了空間,給他單獨保存起來。
她手裡還陪嫁的錢,買完毛線,再想買豬肉和豆腐,已經賣完了。
到家已經是中午。
周母做好飯,在門口看了好幾趟。
知道他們去隔壁公社趕集去後,不能訓斥兒媳婦,訓斥了自己兒子幾句。
「慕安,你怎麼能讓柳柳走那麼遠,這要累著怎麼辦?」
余柳柳一看周母這兒還誤會著,忙說:「媽,我沒事,也沒懷孕。」
周母:「……」
緩了一會兒又說:「那我繼續給你熬藥。」
余柳柳:「石大夫說我已經好了,除根了。」
「真的?」周母語氣裡帶著驚喜。
余柳柳點點頭,「真的,我再也不用吃藥了。」
周母高興地說:「太好了,那你那個……」
「就是單純的推遲。」余柳柳也顧不得周慕安在不在,打消周母的顧慮才是正經。
周慕安自動回了屋裡。
周母略微有些失望,不過很快想明白:「嗯,沒事就好。是我太心急了,當初下放那會兒,我剛來鄉下不適應,也推遲了半月,過了一年多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