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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了狀元就會有官身,會有很多麻煩事。
如果,如果只是因為一句氣話大可不必,但要是表哥也想考狀元……那就考吧。
王晏之輕扯一下嘴角:「但我想讓如意做狀元娘子。」以前或許是想彌補自己連中三元的遺憾,但現在只要一想到別人因為他不如林文遠而嘲笑如意就難以接受。
那個老女人絕對不能拿任何事來譏諷如意。
周夢潔給他背上縫了最後一針,包紮好後,朝他道:「夜裡睡覺萬不可以平躺,儘量往左邊側。
王晏之驚訝:「已經好了?為何我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
周夢潔解釋:「給你用了局部麻醉藥物,等麻醉過後還是會有些疼的。」
局部麻醉?
倒是聞所未聞,那刀法和鑷子也使得乾淨利落。皇宮的御醫也曾用過『麻沸散』,但效果不盡人意,用了跟沒用差不多,他岳母一手醫術當真是出神入化。
許多疑難雜症到她這基本不夠看的。
給王晏之包紮完後,薛如意才想起從進門到現在都沒瞧見阿爹和二哥,於是開口問她娘,倆人去哪了。
周夢潔蹙眉,覺得這麼大的事也不好瞞著,乾脆當著大家的面道:「東河岸修了一半的大壩和碼頭都被衝垮了,河岸也決堤。修建的沙石木材被發現以次充好,你二哥被抓去吃牢飯了,你阿爹去縣衙找關係瞧他。」
「什麼?」薛如意急得站起來,「以次充好關二哥什麼事?要有事也是衙門裡的人搞得鬼,怎麼不抓他們抓二哥?」
薛大蹙著眉沒說話。
周夢潔道:「沈縣令和縣丞一口咬定是你二哥讓採購的人採購差的沙石木材,好自己掙差價。偏偏有很多人都出來指認你二哥。」
正在這時,如意樓樓下傳來拍門聲,薛父有些啞的聲音傳來。
「一定是你二哥有消息了,我去瞧瞧。」周夢潔收拾好藥箱往樓下走,薛大連忙跟上。
薛如意瞧了王晏之一眼,道:「表哥,你一個人沒問題吧,我去瞧瞧就回來。」
王晏之點頭:「嗯,你去吧。」
薛如意才跑到樓梯口,就聽見薛父道:「人是見到了,被關在縣衙大牢。沒挨揍,也沒挨凍,牢里的獄卒都塞了銀子,按監察御史的說話,這事沈縣令也有嫌疑,不能參與審問,朝廷好像正好有欽差過來,大概三日後就會公開堂審。」
周夢潔提高嗓音:「驚動欽差了?」
薛父點頭:「嗯,暫時還不知欽差姓名,這事八成是沈縣令自己貪污敗落才栽贓到老二身上。所以趁欽差來之前,這三日我們要好好查查,最好能找出沈縣令貪污的證據。」
薛如意問:「怎麼查?」
啪嗒!
樓上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薛父疑惑:「誰在樓上?」
周夢潔推了推如意:「肯定是安子有事,如意你去瞧瞧。」
薛如意趕緊又跑上樓,她走後周夢潔、薛父和薛大三人坐到後廚的隔間慢慢說。
薛大道:「昨日我們家房子塌了,是安子及時出現救了如意。」他頓了片刻神色有些糾結。
薛父不耐:「有話就說。」
薛大抬頭看了他娘一眼,道:「當時洪水來得快,場面混亂,但是安子身手太快,只是眨眼就衝進倒塌的屋子。按理說他那身板不應該……除非他學過功夫,而且身手不俗。」
以他的動作就算如意力氣再大,也不至於天天被摁著『欺負』。
周夢潔想了一下,也道:「我也奇怪,文淵閣的劉掌柜與我們如意樓並不算熟,但之前所有人都不賣冰給我們就他主動找我們送冰。昨日那天氣他還特意找來,不是找我也不是找你爹,而是找安子。對安子的態度也恭敬,說話都是微微彎腰的。」
「說到這,我也奇怪,昨日他一掌拍碎了馬鞍,騎馬的動作顯然是練家子。」薛父越說越奇怪,「你們說這安子是不是想起了什麼?或者想起了什麼故意瞞著我們?」
薛大搖頭:「先前我和老二也懷疑過他,但都被他瞞過去了,這次是如意出了意外他才露了餡。不管想沒想起來,他會功夫是事實。」
一涉及到自己女兒,薛父就有些急了:「那這事要不要告訴如意?」
薛大搖頭:「先看看吧,昨日他為如意命都不要了,我們不應該太武斷。」
周夢潔也道:「我贊同老大的,安子對如意好我們都看在眼裡,先瞧瞧,當務之急是解決老二的事。」
「老二……」薛父話說到一半就聽見過道上如意在喊,「阿娘還有溫水嗎?」
屋子裡的三人互看一眼,周夢潔先站起來走到門口。就見如意提著水壺站在門口問:「還有沒有溫水,方才表哥拿水喝不小心把茶杯打碎了,壺裡的水也全撒了。」
她看了看女兒的神色,確定沒有異常後才道:「有,在後廚,我去給你倒。」
「阿娘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說著薛如意往後廚走,沒一會就提著水壺往樓上去了。
薛父緊張的問:「如意剛剛沒聽到吧?」
周夢潔搖頭:「應該沒有,她剛剛離屋子還有十米遠。」
薛父親長長出了口氣。
薛如意提著茶壺回到房間,側躺在床上的王晏之聽到聲響連忙起身。
「哎,表哥,你起來做什,快躺下。」她順手把門關了,快走兩步把茶壺放下,扶住王晏之。等他坐穩後才跑到桌邊倒了杯溫水遞過來,「表哥,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