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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做了什麼,要鬧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陸相痛哭:「皇上,此事與皇后娘娘無關,殿下說是老臣便是老臣吧。要罰只罰老臣一人,老臣願意憑一己之力抗下罪責,皇上啊……都是老臣糊塗啊!」
陸相哭得聲淚俱下,把所有的罪都往自己身上攬。
太子卻越聽越心涼。
太子黨誰也不敢說話,三皇子嗤笑出聲:「陸相,太子都想讓你抵罪了,您還如此維護他,值當嗎?」
「三皇弟,是你,一定是你和陸相聯合起來想陷害孤。」太子徹底慌亂了,這朝堂上沒有人幫自己,都想讓他死,「還有皇后,皇后想和陸相害孤。」
劫下金將軍、錢尚書、劉御史他們就是準備圍殺他吧。
陸皇后哭道:「太子,你舅父何至於拿自己性命陷害你?」
大殿內亂鬨鬨一片。
「夠了!」嘉佑帝把御案上的硯台砸了下去。
砰咚,大殿頓時安靜。
嘉佑帝黑著臉,道:「隴西一案,太子私吞軍餉證據確鑿,暫卸一切職務,幽禁東宮聽後發落,任何人一律不得探望。陸相係為從犯,罪不置死,卻活罪難逃。杖則五十,罰沒一半家產,免去右相職位,為隴西亡靈守孝半年。其餘所有涉事官員一律罷免,杖責三十,家產半數充公,終身不得錄用。」
太子跪倒在地,陸皇后垂著眉眼,暗暗心焦:她今日一舉,算是與太子決裂了,皇上的性子為何不直接廢除太子,而是暫幽東宮?
陸相狠狠鬆了口氣:陸家算是保住了,他丟官員丟銀子丟半條命都是小,反正陸家只要有小輩在朝中遲早會起來,更何況陸家還有皇后和小皇子。
太子黨的官員不少腿軟直接倒了下去。
一個一個官員連同陸相被帶下去殿外杖行,慘叫聲響徹整個政德殿。
三皇子卻極為不滿意這個結果,他看向鎮南王。鎮南王會意,上前兩步跪下去:「皇上,隴西一戰,十萬忠將埋骨邊關,隴西十城血流成河,城中數萬百姓皆喪於羌人彎刀下。即便過去三年,仍舊能聽到那些英靈的哭嚎。如此輕拿輕放實在不足以平民憤,不足以祭英烈。」
嘉佑帝有些不高興,板著臉問:「那鎮南王以為要如何?」
鎮南王擲地有聲:「廢太子,唯有廢太子才足以平民憤,對隴西遺孤才有交代。」
三皇子黨官員齊齊跪下,磕頭呼道:「皇上,太子殿下貪沒軍餉證據確鑿,隴西遺孤和天下百姓都在等皇上給個交代,理應廢太子才足以平民憤!」
「請皇上廢除太子儲君之位!」
「請皇上廢除太子儲君之位!」
廢太子請求一聲接一聲,太子怎麼也想不出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一夕之間母妃會和陸相會背棄他,連金將軍幾人也不來上朝,三皇子一黨突然找出這麼多證據來拉他下馬。
無形中像是有一雙手在操縱這一切。
太子面前出現一張臉,一張清雅無雙的臉,會是他嗎?
嘉佑帝目光在三皇子和鎮南王身上游離,眸子裡冷光漸盛。
「廢了太子?那鎮南王說說廢了太子後要立誰為太子?」
被點名的鎮南王身體劇震,頭都不敢抬,也不敢回話。三皇子卻抬頭看向嘉佑帝,「父皇……」
「閉嘴!」嘉佑帝眯著眼看他,「廢了太子,改立老三你嗎?文治武功你有哪點拿得出手,除了惹事你還會什麼?太子雖有錯,倒是什麼都在你之上,什麼沒學會反倒學會利用朝臣逼朕改變決定是吧?」
被當殿這樣叱罵,三皇子面紅耳赤,身側的手捏成拳。
嘉佑帝哼笑出聲,轉而看向三皇子一黨的官員:「朕的決定不容置喙,誰再有異議這官也不用當了,退朝!」
大殿內再無人敢說話,新晉官員或許不知,但老臣都知道,先帝七個兒子,除了皇上就沒有活下的。皇帝看似溫和,手段卻狠辣絕情。
嘉佑帝一走,太子立刻被御林軍押解到東宮幽禁,御林軍的統領已經換了人。陸相也被罷免,家產半數充公,太子一黨大半都牽連其中削去官職,永不錄用。
一夕間,朝廷局勢突變。
三皇子和鎮南王並肩而行,倆人路過陸相時,三皇子譏諷道:「陸相幫了太子大半輩子,是不是感覺很不值得?」
陸相冷冷瞥他一眼,嗤笑道:「沒什麼值不值,賭輸了再來就是,我們陸家還有皇后和中宮嫡子。」
三皇子一改往日的暴脾氣,陰笑道:「那陸相得先讓父皇把太子廢了再說,他若是起來了,只怕今後容不得你和皇后了。」
陸相面色瞬間又難看起來。
三皇子大笑一聲錯過他走遠,鎮南王趕緊跟上去。
三皇子出宮繞了好幾條街,才繞到薛家後門翻了進去。薛二遠遠的瞧見,笑道:「等這事結束三皇子莫要爬牆了,哪天摔斷了腿我們薛家可不負責。」
「放心,爬這麼一個牆都能摔斷腿,本王也沒臉找你們家負責。」三皇子逕自往前院去。
前院,王晏之和薛如意正在幫薛大建大棚,薛父在如意樓沒回來。
他來,薛家人一句話也沒問,三皇子急了,「你們都不好奇結果嗎?」
薛如意瞅了他一眼:「你還能到處蹦躂,結果不是顯而易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