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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提點了。
送走陳公公後,薛忠山開始準備進宮要用的東西,看樣子還挺高興:「我同你娘進宮一趟,你和如意他們守好酒樓。」他樂呵呵的,「哎呀,老二啊,你剛弄的牌匾只怕又要換成御賜的了。」
薛二笑了兩聲問:「你不擔心啊,伴君如伴虎。」
薛忠山:「有什麼好擔心的,阿爹從小就教育你『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皇帝不就是國家最高領導人嗎,你爹我在電視裡時常見到。」
薛二無語:「那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給皇帝做飯,說出去多有面子。」
薛二扶額,他爹心真大。
進宮給皇帝做家宴是大事,第二日如意樓歇業一天。薛家兩兄弟跟著薛忠山去御膳房打下手。薛如意跟著周夢潔進宮給皇后看診。
這是薛如意第二次進宮,先前只是在外廷,這次去的是內廷。沿路都能瞧見錦衣華服的宮婢擁簇著貌美的美人。
宮人直接把她們二人引進了皇后的瑤華宮。宮內十步一廊,五部一閣,沿路玉蘭花開得正盛。皇后臥於寢殿的軟榻上,螓首蛾眉,閉目淺眠,即便蓋著薄被也能瞧見高高隆起的小腹。
「皇后娘娘,薛夫人來了。」
榻上的皇后睜眼,在宮人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眉目慈和,溫溫柔柔的,瞧著也就三十出頭。
薛如意心道:還真是老牛吃嫩草。
當今皇后小陸氏比嘉佑帝小十來歲,被陸氏送進宮來頂替已死的先皇后。自進宮起就撫養太子,前幾年擔心太子心有芥蒂,刻意沒要孩子。後來想要,身子就不爭氣,今年年後不知怎得突然就懷上了。小陸皇后妊娠反應特別大,前三個月經常嘔吐不止,甚至只能臥床養胎,三個月後倒是好了許多,可現在月份大了,許多毛病又出來了。
胃口差,食不下咽,夜裡腰酸睡不著,頭髮一掉一大把,還總是莫名其妙肚子抽痛。
太醫也束手無策。
小陸皇后與先皇后性子不同,先皇后強勢,時常與皇帝置氣。小陸皇后性子卻溫和純善,與太子倒更像母子,也比先皇后更得聖心。
「薛夫人來了,快賜坐。」她人瞧著溫柔,說話也格外的溫柔。
陸皇后看向薛如意,道:「這位是?」
周夢潔道:「這是民婦女兒如意。」
陸皇后立馬笑開了:「如意啊,就是如意樓的三掌柜,王世子的世子妃嗎?」不等薛如意點頭,她又道,「先前雲漣還同本宮娘家姐妹搓過麻將,那麻將上就刻了如意樓,她們進宮還同本宮說起。」
陸皇后上下打量薛如意,瞧她小產後氣色還如此好,頓時對周夢潔醫術更信任了。
周夢潔和薛如意坐下後,陸皇后就開始描述自己近日的症狀。描述後周夢潔過去替她把脈,一眼便瞧見她手腕上帶著一隻白玉含血鐲。
與她在如意妝匣里看到的那對同心佩很是相像,於是順口問道:「皇后這鐲子什麼時候戴上的?」
她一問,薛如意自然也注意到鐲子,眼眸微睜了睜。
陸皇后笑道:「這個呀,是太子孝順,上個月給本宮尋來的,說是可以保平安。」太子對她這個親姨母還算親厚,也不網費她盡心盡力把他帶大。
「怎麼了?這鐲子有什麼問題嗎?」
周夢潔搖頭:「只是瞧著好看。」
她探了會兒脈,又仔細詢問皇后飲食習慣,最後才道:「皇后娘娘身體無恙,只是母體太過弱才會如此。民婦開些方子給您,吃幾幅症狀會減輕很多,平日午時可以多走動走動,不必總躺著。」
周夢潔從藥箱裡拿個白色的瓷瓶遞了過去:「娘娘,這是民婦家傳的保胎丸,每天兩粒溫水吞服。」
宮婢接了過去,給隨身的太醫查看後,才倒出兩粒給陸皇后服下。不一會兒,陸皇后就感覺肚子好像舒服了許多,對周夢潔和薛如意越發的和善。
「今日冬至,打擾你們一家團聚了。要不這樣,你們隨本宮入席,薛夫人同本宮坐,薛鄉君就坐在公主那桌。」
周夢潔連忙推辭,陸皇后握住她的手道:「薛夫人莫要推辭,本宮這胎還要你時常看顧一二,先前太醫說胎位不正,很可能會難產,不知薛夫人可以辦法正胎位,席間你與本宮詳細說說如何?」
皇后必定是和皇帝太后一桌的,周夢潔是萬萬不想湊這個熱鬧,當即道:「不如草民在椒蘭殿外候著,等皇后用完膳再過去?」
陸皇后也看出她的不自在,點頭道:「也好,你同本宮貼身宮婢在偏殿等等。王世子妃依舊坐在公主那桌吧,很多人都想見見能讓王家二郎懼內的女子長什麼模樣呢。」
薛如意乾笑兩聲:王晏之懼內的名聲到底怎麼傳出去的,到上京後她明明只在屋子裡湊過他。
倆人跟著皇后一路往椒蘭殿去,路上碰到張揚的蕭貴妃,她對皇后絲毫不客氣,「哎呀,皇后娘娘挺著大肚子辛苦,不是說不來嗎?」
這性子還真是與三皇子如出一撤。
她瞧見薛如意,目光立刻像雷達一樣上下打量:「這不會又是陸家哪個侄女什麼的吧,你們陸家還真是捨得,女兒一個接一個的往宮裡送。」
饒是陸皇后好說話,也有些惱了,「休要胡說,這位是王世子妃,皇上親封的薛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