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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如意磨磨蹭蹭挪到屋子裡,默默把被子蓋到王晏之身上,王晏之頂著黑眼圈擁著被子往裡縮了縮:這父子三人該不會想打他吧。
「我……」
他一句話沒說全,薛忠山直接打斷他:「昨晚上是如意不對,但你也占了便宜……大年初一怎麼就整這麼一出?」
薛中山越說越氣,最後也不知道說什麼扭頭走了。
王晏之:「……」
薛二嘖了聲,憋出一句:「雖然是如意先動的手,但男人該負責的還是要負責。」說到後面又嘀咕道:「還以為不行呢……」說完也走了。
王晏之:「……」腦迴路不正常也挺好,誤會就誤會吧。
薛大看他滿臉疲色,眼下烏青,於是道:「娘,我覺得還是去熬碗參湯給他吧。」看他憔悴的模樣顯然是傷了元氣。
薛大推著周夢潔出去,屋子裡最後只剩薛如意和被摧殘得有些慘的王晏之。
薛如意懊惱、糾結,還有些窘迫。
這事實在也不能全賴她,先前表哥說每晚上都親說不定就不臉盲了。她一直記在心裡,但每回看到他就下不去手,昨天實在是喝高了,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做。
雖然是她先動的手,但她渾身也好疼。
她絲毫沒有考慮過自己摔下床的可能。
「那個,表哥……」向來性子直的人頭一次卡了殼。
看她為難,王晏之眼睫微垂,頗有些受傷:「表妹是不想負責嗎?」
薛如意:「……」怎麼搞得她很渣?
「我沒這個意思。」
王晏之這才落出一點笑:「那就好,我們是夫妻,圓房很正常,如意不必介懷。我還有些困,能先睡一覺嗎?」
「哦。」薛如意有些呆,他之前一直喊自己表妹,突然親昵的喊她名字,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王晏之見她不動,於是問:「如意也要睡?」
「不睡。」她立馬拿過床頭的外衣往外跑,王晏之唇角翹起,慢慢躺進被子裡滿足的嘆了口氣。
好在正月十五之後王晏之就去了縣學,薛如意重新開始盤算她的酒樓。
目前五家鋪子選出了兩家,一家在南街,只有一樓,前面臨街,後面臨湖,足有兩百平。一個月租金十兩,一年一百二十兩。
優點是環境好,缺點是人流不夠多。
第二間鋪子在東街,上下三層,原本也是一家酒樓,去年被對面的雲香樓擠垮了,開不下去才關的。租金一個月十二兩,一年一百四十四兩。
優點是人流量大已經有一部分器物,缺點是對面的雲香樓是青州縣最好的酒樓,前後已經擠垮不下三家酒樓。
薛如意看過第一遍後拿不定主意,又帶著薛二一起去看。倆人在鋪子外等了半個時辰,先前還很積極的戶主才慢悠悠過來。老頭子身後還跟著另外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看樣子好像也是來看鋪子的。
老頭子邊拿出鑰匙開門邊道:「這位是陳公子是隔壁縣來的,今日一起來看鋪子,我的鋪子位置好很搶手的,你們看完快點決定,說不定明天又有人來看了。」
薛如意和薛二對看一眼,暗自思忖:這人不會是戶主請來的托吧?
果然,那陳公子匆匆看了兩眼後,就端出一副生意老手的模樣,語氣高調氣人:「我出十三兩銀子一個月,杜老闆租給我吧。」
他又用鼻孔上下打量薛家兄妹一眼:「他們一看就是村里出來的,說不定幾個月就付不起房租,到時候杜老闆又要找下家,不是耽誤你中間的租金?」
薛二不服氣,挺著胸脯道:「要做生意誰還沒點銀子,我出十五兩一個月。」薛如意焦急的拉他胳膊,但年輕人嗎,爭強好勝很正常。
陳公子繼續加價:「十八兩一個月。」
薛二瞪眼:「二十兩。」
看這倆人叫起價杜老頭很開心,巴不得他們叫得越高越好。
陳公子一聽他喊二十兩渾身都來勁了,完全忘記主家的交代,直接喊道:「三十兩。」
薛二憤恨:「你說三十兩就三十兩,你誆杜老闆吧,有本事給定金。」
陳公子猶疑了,薛二立刻道:「你看吧,杜老闆他就是不想你鋪子租出去,存心找事,說不定是死對頭找來坑你的。」他作勢掏出五兩銀子往杜老闆手裡塞:「這裡是定金五兩,鋪子租給我們兄妹。」
陳公子急了,立刻掏出十兩銀子也塞給杜老闆:「誰說我不要,有本事你就再加價。」再加一次他就收手,回去好和掌柜的炫耀。
原以為薛二會繼續加價,哪想剛剛還憤恨的薛二突然笑起來,拍拍他的肩道:「哎呀,好遺憾。我就是個窮鄉下來的,沒那麼多銀兩。既然你定金都付了,這鋪子就讓給你吧,如意我們走。」
薛如意同情的看了眼陳傻缺,跟在薛二後面走了。
「你,你們……耍我?」陳公子跺腳想追出去,卻被杜老闆一把拉住,「陳公子,你說真的,三十兩一個月?」他眼睛冒光,死活拉著人不肯鬆手,生怕到嘴的鴨子飛了。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薛如意側頭問:「二哥,我看陳老闆就是故意找我們不痛快,你說他是誰的人?」
薛二嗤笑兩聲:「管他是誰的人,三十兩一個月夠他受的。」
春日微風和煦,兄妹二人一起往南街鋪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