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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大男人心裡忐忑。
薛如意道:「我沒意見,只要你們能辭得掉。」她也挺想回青州的。
薛家三父子又看向周夢潔。
周夢潔收回銀針,無奈的笑:「瞧我做什麼,你們想做什麼自己決定就行,又不是小孩子。」
他們剛落出個笑。
周夢潔精準補刀:「一個公司四個人同時離職,你們覺得老闆會樂意嗎?」她看向薛忠山,「你們要辭的是官。」
薛忠山醒神,看向其餘三人:「要不……我們石頭剪刀布,挨個辭。」
幾人互看一眼,薛如意挪到王晏之對面。
四人集體把手背到身後,薛忠山喊:「石頭、剪刀、布。」
薛如意朝他偷偷比了個拳頭。
王晏之出了布。
薛家三父子集體出了剪刀。
王晏之一臉懵逼盯著薛如意,薛如意怒瞪著他,薛二哈哈大笑,「小妹性之直,比拳頭就是讓你出拳頭,讓你心眼多。」他當年去縣學就是吃了這個虧,如今見到王晏之吃癟別提有多開心了。
最後的辭官順序先是薛二,再是薛忠山,然後是薛大,王晏之最末。
眾所周知,不管是辭官還是辭職,最後那個是最招恨,最不太可能的。
薛二連理由都沒找,直接就遞了個辭呈上去,上書:朝堂局限了他建築天分,想到處遊歷去尋找靈感,一句話的意思——世界那麼大,他很想去看看。
李清翊再三挽留見他態度堅決也就放人了。
一個月後,薛忠山在朝堂暈倒,李清翊立馬請來御醫當殿診治。御醫告知皇帝,薛尚書是日夜操勞累倒的。
古人五十多已經算年紀大的,薛忠山一把鼻涕一把淚找皇帝辭官,朝堂上哭得人動容。
李清翊蹙眉,但還是應允了。
等薛大再辭官時李清翊和朝堂眾人已經發覺不對勁了,極力勸阻挽留。
薛大直接送了天啟十萬擔糧食,解了南邊的天災。
這麼大的功勞皇帝還能說什麼,只能准了。
朝堂的人想,好歹還有個王學士在,薛家三父子想,小王好歹和他們混了這麼久,應該不至於太難脫身吧。
所有人都盯著王晏之。
某日,天朗氣清,王晏之給皇帝遞了一封奏摺,上面只有七個字:第三個要求——辭官。
李清翊氣笑了,大手一揮准了!
原以為薛家人會在上京城做個富貴閒人,哪想三個月後,薛家人把田地全部賣了,如意樓和溫泉雅舍交給沈修照看,一家六口誰也沒有告訴趕著年前回青州老家。
沒有薛家的朝堂整個安靜嚴肅起來,早起的大人們越發沒精神。
薛如意同沈修約定好,上京城和青州的鋪子還是五五分,溫泉雅舍也直接分他一半。上京城的產業他打理,青州的薛家來管。
薛家人回桃源村的第一日就找來工匠把老家從頭到尾又修繕一遍,村民早聽說薛家人都當了大官,薛如意都成了郡主,那贅婿沒死也考中狀元了。
如今又瞧見他們回來,很是好奇悄悄打聽。
原以為是失了勢被趕回來的,直到第三日,知州連同幾個縣衙的縣尊大人都趕來拜訪。村民們才知道,薛家得了許多賞賜,主動辭官的。
回到村里半個月後,皇帝派了欽差前來宣旨,賜薛忠山為青山侯,享世襲榮耀,俸祿田地一律按照爵位來。
一時間人人艷羨。
薛忠山感嘆:「還是在村里活得自在啊。」整日唱唱小曲,研究些菜色,有空再出一本菜譜。
嗯,這才是生活。
王晏之奧數水平日益精進,饒是這樣還是沒能上如意的床。他拿著本書找薛大補習,薛大在大棚里搗鼓,雙手都是泥,隨口敷衍道:「要不你去找二哥吧。」
他去找薛二,薛二正在敲敲打打,瞧見他過來,想了一下道:「丁野還有你的暗衛在嗎?」
王晏之疑惑:「你找他們做什麼?」自從他們歸隱,那些個暗衛許久沒事做,都快養成胖墩了。
他在考慮要不要解散暗衛。
薛二道:「去山裡幫我抬一樣東西。」
一個時辰後,一眾暗衛和丁野在薛二的指揮下,抬著個笨重奇怪還有皮質輪子的大傢伙回來了。
屋子裡的薛如意跑出來瞧,疑惑的問:「二哥,你抬這報廢的汽車來做什麼?」這車她見過,她很小的時候,阿爹還時常帶她去瞧,說是當年他同兩個哥哥就是坐著這玩意搬家,不小心衝進山溝里就到了桃源村。
「這東西不是壞了嗎?」
薛二點頭:「是壞了,最近在研究速度與磁場的關係,把這車弄好了,說不定我們能回去。」
薛如意不解:「回哪裡去?」
薛二揚唇,眼裡里都是嚮往:「回我們來的地方去。」他這麼多年不成親,不與其他人沾染太深,就是盼著有一日能回去。
王晏之發現,薛二每天搗鼓那輛『破車』幾乎沒時間教自己奧數。連一向最閒的薛忠山也開始跟著薛二搗鼓,沒有外援,他只能自己翻書研究。
天啟朝元光三年,奮鬥了三年的王晏之終於在某個夏夜獨立解出了第一道奧數題。
整整三年啊,這比他連中三元還要激動。
王晏之捏著那張紙眼圈都紅了,立馬把手裡的紙遞給薛如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