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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意樓從開張半年都不一定掙了兩萬兩,這是逼著他們掏家底賣如意樓啊!
當真是好算計。
一直沒說話的王晏之道:「按律,私下買賣家官家田地,買賣者同罪。若是二哥買地有罪那賣地給他的人是不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不僅要革除職位還要杖責五十,罰買賣銀錢十倍數,勞役三月以示懲戒?」
那跪在地上的小吏連同坐在堂上的縣丞都兩股戰戰,後背大汗淋漓。
縣令大人答應他們不會有事的,甚至還會給一筆銀子。
沈縣令義正言辭:「當然,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本官從不包庇任何人。」
他眸光犀利,「所以如意樓打算贖人還是認罰?」
薛如意冷聲道:「不贖也不認罰,我二哥沒罪。」
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沈縣令驚堂木一拍,
「證據確鑿還敢抵賴,來人啊,給我打。」終於可以好好整治薛家人了。
為了設這個局,沈縣令可是花了二百八十兩,又許諾縣丞和這個小吏許多好處。這次務必要把如意樓整垮才行。
衙差要上前拿人,薛如意鼓著腮幫子默默往薛二面前一站,原本要上前衙差齊齊後退兩步。
薛家這小姑娘兇悍是出了名的,能單手把人掄飛,一個打十幾個大漢,周圍混混都不敢若的存在。
沈縣令氣急,「還敢藐視公堂,阻礙本官執法,來呀……」
「別,別別,縣令大人,您先看看你手上的契書,我們薛家任何人都沒有參與買賣,純粹是污衊啊。」
沈縣令下意識翻開手裡的契書,契書畝數和銀錢都記錄得一清二楚,唯獨買地契人名那欄空白一片,連摁的紅手印都消失了。
「怎麼會?」
縣丞和師爺連忙湊過去看,縣丞驚呼,「不可能,明明是我親自看著薛二摁手印的。」
薛二嗤笑:「不是這小吏與我買賣嗎,怎麼又成縣丞大人親自看著我摁手印了。難不成和我買賣的人是縣丞大人?」
縣丞急了:「你胡說什麼?」
看熱鬧的百姓齊齊諷笑出聲,不停的有人議論。
「我看是有人故意想陷害薛二掌柜,想罰如意樓銀錢吧。」
「是啊,契書上沒有簽名和手印怎麼能作數,光憑這個小吏不是空口白牙誣陷人嗎?」
「萬一小吏再隨便指認其他人,其他人是不是也要賠兩萬兩銀子。」
沈縣令想到之前霸王劵的事情,立馬吩咐衙差道:「打水來,一定是筆墨有問題。」
第46章
縣丞也跟急了, 跟著道:「對一定是筆墨有問題,但是薛二用的是自己帶去的筆墨。」他絲毫沒注意自己說的話哪裡不對。
衙差很快打來水,沈縣令把整張契書都浸濕, 然後拿起來對著光來回的看,恨不能看出個窟窿, 然而依舊沒有任何簽名和手印。
那這名字究竟是怎麼沒的?明明方才他還有瞧見。
先前霸王劵紙上明明什麼都沒有能顯出自己,現在明明有字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薛家人究竟怎麼做到的?
周夢潔推了薛父一把, 薛父立刻怒道:「你們這般做派倒像是合夥坑我老二,方才我可聽縣丞說是他親自看著老二摁手印的。」
薛二適時從袖帶里拿出一張借條,舉高擲地有聲道:「先前是縣丞大人私下找到我, 說是東河岸要修建碼頭, 他們可以幫相熟的人買到周圍的田地, 只掙不賠的買賣。」
「我雖不喜讀書, 可也知道官家田地是不可以私下買賣的。再三找縣丞確認後, 他說保證賣給我的地不是官家用地。縣丞怕我不買還特意借了銀兩給我,但我妹夫是誰,是縣試、府試第一的童生,他說這地要不得。只是沒想到我沒署名沒摁手印的契文,你們也要拿來作為證據污衊我。」
「縣令大人明察,定是縣丞想害我或是想私下變賣官家田地不成, 反過來污衊我。」
「您方才也說了,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您公正廉明絕對不會姑息對吧。」
薛二這一張嘴真的太能說了, 能叫活人下馬,死人翻身, 舌燦蓮花也不為過。
他又把借據展示給身後圍觀的百姓的看, 借據上明明白白寫清楚縣丞借給薛二二百八十兩紋銀作為買賣東城河岸的田地之用。
這是縣丞誘導薛二買地不成反咬一口?
本來想拿捏薛家的沈縣令被拿捏了, 薛二聰明到把他摘出來,用他方才的話來堵自己,逼得他立場中立。
混在圍觀百姓里的薛大道:「縣丞大人私下變賣官家田地就是在損害所有百姓的利益。我二弟維護所有百姓的利益,反而被陷害,縣令公正嚴明應該不會徇私枉法吧。」
這話明顯有煽動性,圍觀的百姓就他的話開始議論紛紛,叫嚷著讓沈縣令重新審問,必須連縣丞一起審問。
看著眼神堅定,正義凜然的薛家人,又看看群情激憤的百姓。縣丞徹底慌了,忙掏出自己袖帶里的那一份借據,怒道:「你胡說,借據上根本沒有提及銀子作何用途,你那份是偽造的。」
他把他那份展示出來給眾人看,眾人才看到縣丞那份只寫了借款人姓名和被借人姓名,底下空出好多,然後就是署名和手印。
薛家人是早就知道他們的圈套,故意提出借條,回家拿筆墨前就想好對策。借條用他們的筆墨,契書用自己帶過去做過手腳的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