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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馬爬起來也加入搶卷大軍,然而手軟腳軟擠進去又別推了出來,根本搶不到啊。
「沒有了別搶。」
「都後退後退!」
王晏之上前把她護住,肖茂、林思、李成濟幾個紛紛上前把人群隔開。
分完傳單後,一眾考生想上來和王晏之套近乎,哪想他人已經上了馬車,正往客棧去。
客棧的掌柜得知王晏之高中榜首後特意找了來,不僅免了住宿銀子還親自置辦一桌面席。樂呵呵誇讚一番後討了一副墨寶走。
這是慣例,每年府試只要客棧有人通過,掌柜的都會大肆宣傳一番,榜首的墨寶是一定要討要的。萬一將來這人中狀元,這幅墨寶就能水漲船高,說不定以後能成為客棧的鎮店之寶。
這次來的五人中,王晏之和位居榜首,李成孝第七,林思第二十,李成濟和肖茂最末尾,險險通過。五人都算有了院試資格,其餘四人急著回去報喜就先走一步,薛如意還要留在府城看鋪子,王晏之就留下陪她。
為了避免被攀關係的人騷擾,他們直接換了家偏遠僻靜的客棧。
次日一早,王晏之陪如意去看鋪子。府城很繁華,街道寬闊能供兩輛車馬並駕而行。茶樓、酒館、當鋪、作坊林立,來往行人和商販絡繹不絕。
從東街走到西街,王晏之撐著傘護在她身側,在她觀察鋪子時,遞水、遞水果、遞糖人、遞糕點。
周圍路過的小婦人頻頻回頭張望,看了好一陣捂嘴偷笑,同身旁的姐妹道:「那郎君好俊俏,還如此體貼他妻子。」
其他丈夫聽到,只是嗤笑一聲道:「如此伺候自家婆娘能有什麼出息?」
府城繁華地段的鋪子租金是縣城的兩倍還多,而且大部分是三個月起租,還要多付一個月的押金。偏遠地方的鋪子人少,價格堪堪與縣城鋪子價格齊平。
大致問了價格,觀察人流,頭一次來薛如意也不敢冒然做決定,打算等回去同爹娘說明情況再做決定。
倆人走了一路,薛如意又接過一串糖葫蘆時扭頭狐疑的看王晏之:「你怎麼淨給我買,銀子應該剩不多了吧?」
王晏之執傘的十指在日光下散發出瑩潤光澤,低眉淺笑間清潤俊雅,「還有,這些小玩意兒不值什麼錢,如意開心就好。」
如意又回頭看了他好幾眼,叼著糖葫蘆走兩步又回頭。
王晏之沖她笑笑,她歪著頭往他身後看,一個熟悉的人影咻的躲到拐角的弄子裡。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扭頭往那邊去,那人還以為他們走了,剛探出頭就和兩人看了個眼對眼。
小姑娘手裡還拿著一串鮮艷的糖葫蘆,兇巴巴的盯著他:「金魚麟,你鬼鬼祟祟的幹嘛?」
縮在牆角的林魚景尷尬一秒,立刻站直挺起胸板:「你們別誤會,我不是跟著你們,只是恰好碰到同行了一路。」
薛如意嗤笑:「那你躲什麼?」
林魚景:還不是怕你揍人。
當然,這種話他是不可能說的。堂堂男子漢怎麼可能怕一個姑娘家。
「我沒躲,就是想來和周兄說一聲,等明日歸家稟告父母后我就去如意樓拜訪。」
薛如意:「哦,那歡迎啊。」
林魚景有些氣惱瞪她:「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搶話,還有,不要總是欺負周兄。」
薛如意莫名其妙:「我何時欺負他了?」
林魚景漲紅了臉,結巴道:「方,方才你就讓他那東西,買這買那的。還還有,我那日都聽到了,你在客棧房間欺負他。他讓你起來,你還這樣那樣……」他越說臉越紅。
薛如意恍然大悟,以為是在說瑜伽的事。
「我哪樣哪樣了,表哥喜歡的緊,這幾天都在做,要你來說什麼。」
即便他們成了親,男女之事也不該當著外人的面這樣說出來。
林魚景臉色爆紅:「你……」無恥!
「表哥,你說喜不喜歡?」
王晏之輕笑出聲,低低嗯了一聲:「喜歡。」
林魚景羞窘得待不下去,家教甚嚴的他覺得這兩人委實太過出格。
「我不想同你講這些,總之,女子就該嫻靜體貼。周兄病弱,作為妻子就應該多關心他,凡事多尊重他的意見。」那日在考場周兄一直手腳發抖,想來是被他家娘子夜夜痴纏所致,怪不得祖父時常說女人都是功名路上的攔路虎。
他將來不考取功名是絕對不會娶親的。
「我走了,你們慢慢逛吧。」林魚景講了一通道理扭頭就走。
薛如意莫名其妙:「那小老頭是在說教?」
王晏之:「大概是。」
薛如意臉色肉眼可見冷了下來,手臂用力,有些融化的糖葫蘆拋飛出去,正中林魚景後腦勺。
林魚景哎呀一聲,臉著地趴在了地上。像個八爪魚一眼撲通了兩下,伸手摸到黏膩黏在頭髮上的糖葫蘆整個人都不好了,回頭一看哪裡還有罪魁禍首的身影?
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倆人在府城大小街道逛了許久到傍晚才回客棧,薛如意交代小二送吃食上樓,她回到房間,屏風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她有些無聊,在房間來回逛了兩圈,目光落到左邊的妝檯上。銅鏡里照出她纖長的身影,以及妝面上的一朵簇新石榴色絹布珠花。
這珠花哪來的?
薛如意走過去,左右看了看,又朝屏風後看了一眼。確定王晏之不會突然出現,才伸手去撿那朵珠花。珠花下墊著一塊雪白梅枝帕子,帕子的一角繡著一個『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