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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三皇子和鎮南王在朝堂上主張給小皇子辦滿月宴。小皇子是有史以來第一個破腹出的祥瑞之子,先前因早產的緣故洗三禮也沒辦,正好趁年底舉辦個盛大的滿月宴。
朝臣自然沒有不說好的,太子面上也沒表現出任何不適。
嘉佑帝老眼微眯,很是高興,大聲宣布:「為了給小皇子祈福,朕決定大赦天下,在宮中為小皇子舉辦盛大宴席,所有官員必須到場,都記得給三皇子送福啊。」
送福?怎麼送?
自然是拿金銀玉帛。
皇帝都為了小皇子大赦天下,足可見對小皇子的重視,不僅要送還不能輕了。眾臣雖然知道國庫虧空的事,但誰也不敢往那方面想,也不敢不送禮。
十二月初七,小皇子滿月。申時末,上京城大小官員及家眷都開始準備行頭,去宮中參加滿月宴。
承恩侯府二房和老太太沉寂了許久,難得高興一回。老太太在雲漣縣主的攙扶下往外走,剛到前院就瞧見薛如意,臉上的笑立刻收了,嘴裡嘀咕兩聲也沒敢讓她聽見。
倒是雲漣縣主把薛如意上下打量,笑吟吟的問:「如意如今也是縣主了,怎麼穿得這樣樸素,頭上也不簪個簪子。」
薛如意瞧瞧盛裝打扮的雲漣縣主,彎著眼笑了:「二嬸還有這麼多行頭呢,不錯。」
雲漣縣主被她笑得心裡發毛,又覺得自己裝扮沒什麼不妥,當即道:「沒辦法,誰讓大哥和大嫂都不當事,每次進宮都得我們二房撐門面。不打扮好點,倒是叫外人看輕了侯府去。」
父親母親甚少去宮宴王晏之是知道的,聽雲漣縣主這麼說也只是笑笑道:「二嬸都穿得這樣好,祖母應該把年前打的赤金簪子也戴上,萬不能讓外人覺得二嬸不敬老才是。」
老太太這樣一想也是,她先前丟了大臉,又被皇帝斥責。最近也甚少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日子過得有多慘,人老了容貌比不過,自然要在穿戴上多下些功夫。當即命清河把她的首飾盒帶上,金簪子,金鐲子,金戒指都往身上添。
二房和老太太各自上了馬車,沈香雅拉著薛如意問:「真不用母親給你添一些首飾?」
「不用。」薛如意連連搖頭,她可沒有給人送銀子的習慣。
這倆人去的時候喜氣洋洋,回來時指不定怎麼哭呢。
馬車繞了一些路,在薛府門口等了會兒。薛家幾人穿戴整齊出來了,瞧見如意都樂呵呵的打招呼。
薛家人知道這次宴會的目的是什麼,薛二和薛父的品級不夠,不在受邀之列,自然也不用備禮。周夢潔作為小皇子和皇后的救命恩人被皇后親自邀請,並允許帶家人。
薛家五口只備了一隻長命鎖,優哉游哉的往皇宮趕。倒是王晏之,親自備下一套上好的筆墨紙硯,重要的是這東西是在文淵閣拿的,沒花錢。
薛二瞅瞅那賀禮問:「你只送這個,皇帝會不會不高興?」
王晏之挑眉:「主意都是我出的,他還想怎樣。這一套禮只是送給小皇子的,國庫可不歸我填。」
薛大心道:這人可真損,若是讓人知道今日之事是他想的餿主意,估計會挨揍。
行到皇宮宮門口,薛如意下了馬車,一列侍衛在例行檢查。瞧見穿著素淨的人家還給遣回去了,特意交代打扮隆重點再來。那戶官員還以為侍衛是好心提點,千恩萬謝回去換行頭了。
薛如意側頭問:「我們穿這樣會給放行嗎?」
「放心。」行到例檢處,那侍衛只看了王晏之一眼,立刻恭敬的行禮,「王世子,您來了,您請進。」王晏之那張臉誰不認識啊,更何況陳公公特意交代只要見到他就放行,其餘官員只要打扮素淨一律遣回去。
就這樣,除了薛家一大家子,整個上京城的官員各個穿金戴銀,盛裝打扮出席天啟五皇子的滿月宴。
滿月宴在長秋殿舉辦,皇帝還沒來前,眾官員開始攀談。家眷瞧見薛家一大家子素淨的模樣過來攀談時,到底忍不住笑了兩聲。
心道:這家人雖然爬的快,到底是鄉野出身,比不得他們世家貴族。通身上下連一樣好的東西都拿不出手,實在是瞧著寒酸。
這王家二郎也是,病了一回,都看不懂別人眼色嗎?還跟著他家世子妃說說笑笑,也不嫌丟人。
而薛家幾人看著滿殿的官員及家眷,像是在看一個個行走的金庫。這金光閃閃的,但凡嘉佑帝不要臉一點,都能把國庫塞結實了。
尤其是瞧見雲漣縣主和老太太的裝扮,薛如意都看樂了。
太后先到長秋殿,一進門就被晃得眯眼,問貼身的嬤嬤:「哎,今個兒是怎麼了,小皇子滿月,都穿得這樣扎眼做什?」一個個連后妃都珠翠滿頭,環佩叮噹,倒顯得她這個太后太過素淨。
柳嬤嬤道:「不知從哪傳出來的,說是小皇子滿月,皇上大赦天下前朝後宮同慶。皇帝不喜他人穿得太素淨,擾了喜慶的日子,宮門口穿戴不好的官員都被勸了回去,重新穿戴過才肯放行呢。」
太后疑惑:「皇上什麼時候對陸家出的皇子這麼上心?」皇帝不喜元後,對太子嚴苛,對這個小皇子不至於突然喜歡。
太后雖是陸家女,但現在的陸相只是旁支,與她也沒有多親厚,不過是相輔相成的關係罷了。
柳嬤嬤搖頭:「大概剖腹子有祥瑞一說,皇上才如此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