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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菜魚肉一上桌,三個人同時深吸一口氣,陳缺先動了筷子。一口雞肉卷夾著飽滿的湯汁吃進嘴裡,紅油的辛香席捲口腔。
媽耶,怪不得生意這麼好,原來這麼好吃。
雲香樓仿的是什麼狗屎,根本沒辦法和這裡的比。
三人吃著吃著完全忘記自己要幹什麼。
薛二和薛如意盯著這三人,從警惕到看傻子似的。直到他們喝完最後一口清湯,兄妹二人才同時走上前,道:「五兩銀子。」
陳缺打了一個飽嗝,看看薛如意又看看吃得乾乾淨淨的鍋底才反應過來他們該幹什麼。
對面兩個剛打算捂肚子,薛如意就道:「你們三半天不知聲,該不會想裝肚子疼或是中毒、吃到蒼蠅蟑螂類的訛銀子吧?」
一樓大堂很多人齊齊朝這邊看來,事故還沒開始就被猜中,漲紅臉的三人互看一眼:該裝的還是得裝,完不成任務回去有他們好看。
於是陳缺對面兩個人舌頭一吐,倒地不停抽搐,同時口吐白沫。
陳缺立刻叫嚷起來:「真的有毒,你這鴛鴦鍋里放了什麼?」
第31章
地上的倆人抽搐得太恐怖, 靠近他們的幾桌趕緊站起來後退,其餘人也紛紛停下筷子看。還有不明所以的人以為真的有毒,嘔了兩聲不停用手去摳喉嚨。二樓雅座的人紛紛探頭往樓下看, 互相詢問到底怎麼了。
陳缺見引起騷亂,立刻又開始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如意樓的東西有毒, 把我同伴毒死了,快,快報官……」
「快,快報官。」陳缺剛走兩步腳下被絆了一下, 直直栽倒在地面。他剛想爬起來就被人踢翻在地, 緊接著一隻千斤重的腳踩在他胸口。
嬌俏的小姑娘冷著臉,一手拎起他胸口的衣裳,一手勺起桌上殘羹往他嘴巴里塞:「不是中毒了嗎,你怎麼沒一起死啊。全給我吃下去, 要買棺材順便啊。」勺完殘羹又勺鴛鴦里的紅油湯,勺完紅油湯又灌他酒水。
陳缺發現自己頂大個子,在小姑娘手裡竟動也動彈不得。
這是什麼鬼力氣, 看著嬌嬌小小,一隻腳像是一座山。
樓上樓下看到這番情景都有些憷, 薛二擺手安撫:「各位別擔心, 這幾個來找茬的,安心坐著便是。」緊接著又朝里喊了一聲, 「阿娘, 把藥箱拿來, 地上有個兩個裝死的, 金針扎兩下瞧瞧什麼問題。」
後頭的周夢潔拿著一排金針撥開人群匆匆而來,薛二瞧見她手上的銀針虎道:「阿娘,怎麼拿拇指粗的針,一針下去他們腦袋不裂開了?」
方才還地上翻滾口吐白沫的倆人立馬睜眼去看,瞧見寒光閃閃足有大拇指粗的針尖時,嚇得齊齊起身,撒腿就要跑。
這哪裡是中毒,分明是裝的。
酒樓里先前害怕的客人這會兒都噓聲一片,開始對著這三人指指點點,氣憤咒罵。
好好的吃飯,非得搞得這麼晦氣。
那倆人剛跑出三步,就被薛大和幾個夥計拉著後衣領摁在桌子上。
薛如意彎腰一把扯下陳缺的假鬍子,「陳公子,你是想吃霸王餐還是存心想鬧事。二哥,有人去報官了沒,沒有的話讓夥計去一趟,聚眾鬧事妨礙店家做生意少說也得打三十大板,蹲個把月大牢。」
三人一驚,三十大板那不得去半條命,實在沒想到如意樓的老闆能這麼剛。
陳缺連連求饒,摸到腰間的荷包舉高:「我們付飯錢就是,付飯錢就是。」
薛如意冷哼:「光飯錢?打壞的餐具桌椅怎麼辦?嚇到的客人怎麼辦?害我們勞心勞力怎麼辦?」
陳缺又從袖帶里掏出銀票遞過來,同時又朝另外倆個人吼道:「不想挨板子就快給銀子,嚇壞了人家姑娘不用賠啊。」
其餘兩個人也趕緊掏銀子,總共一百兩。
薛如意把腳一松,道:「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送你們蹲大牢。」
薛大和夥計也鬆開另外兩個人,三人得了自由連滾帶爬的跑了。薛家三兄妹交換眼神,薛大趁所有人不注意,跟在三人身後去了。
薛如意朝樓里的客人拱手致歉:「抱歉各位,今天所有人桌上都加一個招牌小酥肉,免費的。」
「多謝老闆。」
眾人哄哄鬧鬧,很快回到各自的桌上享受。
夜裡打烊後,薛家人聚在一起盤點。
薛如意核對兩遍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開業不到一個月,已經掙了接近兩千兩,除去本錢也掙得不多。其中一半居然是沈修和那個搗亂的陳公子提供的。」
薛二樂呵:「多來幾個這樣的,倒是能快速致富。」
薛大:「白日我跟著姓陳的繞了幾條街,最後他進了雲香樓後門。」
薛父一拍桌子,氣道:「天下生意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這個秋掌柜犯得著天天和我們過不去?」
周夢潔拍拍他:「別激動,我們酒樓在他們酒樓對面,被針對很正常。」
薛大接話:「正常倒是正常,只是他們手段太下三爛,我們要多堤防才行。」
「不說這個了。」周夢潔扭頭問一旁安安靜靜坐著的王晏之,「明天就縣試了吧?」
「嗯。」王晏之很淡定。
薛二嘿嘿笑了兩聲,道:「明日酒樓晚點開門,我們一起送你進考場啊。」
全家的希望王晏之:倒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