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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晏之:「你想要多少?」
丁野落出兩顆小虎牙,訕訕閉嘴跳出窗外。
王晏之若無其事回到床上,解開岳父和大舅子睡穴,然後自己躺了回去。
第二日一早,王晏之搬回薛二的屋子。用完早飯後撐著病骨在窗台抄書,抄到一半窗台外邊突然探出個腦袋。
薛如意左右看看,眼神飄忽的問:「表哥是在寫昨晚上燕娘的故事?」
王晏之眼睫微抬,眸子裡映著她期待的臉:「昨夜表妹說那故事不好,我尋思也不是很好還是不寫了吧。」
薛如意一噎,漆黑的眼珠轉了兩圈道:「其實還可以,要不這樣?你現在和我講講,哪裡不好我和你說,你再改改?」
王晏之一臉為難:「我身子骨不好,時常咳嗽,恐怕沒辦法長時間講故事。要不這樣,每日午後我到你屋子裡講講下一段,你給了意見後我好立馬寫下來。」
薛如意覺得這主意甚好,她不想表現得太雀躍,立馬又道:「我是為了掙藥費才幫你看的。」
王晏之點頭:「嗯,都是為了掙藥費。」
此後的幾日午飯後王晏之就待在薛如意房裡講故事,寫話本。薛如意聽完故事後就心滿意足的開始雕刻美人木偶,雕不出來的時候,王晏之還會主動湊臉過去讓她摸骨相。
薛忠山每日要在倆人窗前來回走好幾趟,幾日後的晌午終於爆發了。
「安子,我瞧你也好了許多,有空幫忙把家裡的雞鴨、鵝餵一喂,多運動身體才好得快,別整天待在屋子裡抄書。」
桌子底下,周夢潔踢了他一腳,薛忠山不為所動,繼續說:「你看延亭身體多好,就是經常往地地跑鍛鍊出來的,沒事也去幫忙種種土豆。」
薛如意點頭:「確實,我們家三個從小就在外面跑,小病都自己好了,午後我帶你餵雞呀。」
薛忠山蹙眉:「如意你的木雕好了嗎,眼看要年底了,不抓緊點?」
王晏之跟著附和:「是啊表妹,我一個人去餵雞就好了。」
等王晏之午後端著稻穀去後院,周夢潔忍不住推了薛忠山,氣道:「你這個老傢伙為難他做什麼?當初還不是你拿他當幌子,他好說話你不能老欺負人。」
薛忠山往右邁了兩步,板著臉道:「娶了我女兒還不准我生氣。」
周夢潔:「那不是假成親嗎?」
「什麼假的,我瞧如意天天跟著他身邊,老大也說他好話。你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現在巴不得他們兩個是真的吧?」
周夢潔有些好笑:「你這老頭,女兒不用嫁人了是吧?反正我挺喜歡安子這個孩子,能成一對也挺好。」當初給如意選夫婿時,就想先定下來,觀察男方兩年再說。
現在有個現成的,雖說有仇家,但這麼久了都沒出現,八成以為他死了吧。
人品相貌都沒得說,這些天瞧著細心又體貼,還會說話。
怎麼就不滿意了?
倆人剛說幾句,就聽見後面傳來王晏之的驚呼聲。薛如意率先跑了過去,薛父薛母也緊跟其後,到了後院就見王晏之一手拿著簸箕,一手撐著樹幹,被一群大鵝追得髮絲凌亂,咳嗽連連,眼尾都盪開了一圈紅,看著狼狽又可伶。
見薛如意過來,抖著聲喊了句:「表妹……」
薛如意衝過去一把提起大鵝的脖子,護崽子似的把王晏之護在身後,凶道:「你們幹嘛欺負表哥?」
大鵝吱嘎亂叫,冤枉死了,它們只是想吃他手裡的稻穀。
是這個該死的人類亂叫,還踩了它們鵝掌。
隱在樹杈上的丁野眼睛瞪大,臉上全是欣喜:這就是世子妃,好威武啊,他很喜歡。
世子眼光就是好。
薛忠山覺得這假女婿在裝可憐扮柔弱,但又沒證據。畢竟撿來的時候就奄奄一息,病骨支離。
晚飯,桌上出現了紅燒大鵝,鵝頭正對著薛忠山。薛如意氣呼呼的道:「這隻鵝欺負表哥,我讓娘紅燒了。」萬一表哥又病了又得花銀子。
王晏之給她夾了一個鵝掌:「表妹吃。」又朝薛父道,「姑父你也吃。」
薛忠山盯著那隻鵝食不下咽,覺得自己家庭地位受到威脅。
小棉襖現在是別人的小棉襖了。
王晏之看薛忠山不高興,於是主動道:「姑夫,有空我想和您學做菜可以嗎?」
第19章
桌上安靜一秒,薛家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他。
「你,做菜?」薛忠山撇嘴,「瘦得就剩一把骨頭,掄得動鍋鏟嗎?要不先把家裡五畝甘蔗先掰一掰?」
面前的王晏之病氣雖然去了三分,但依舊孱弱清瘦,青衣墨發,飄然若仙。實在想像不出掄著鍋鏟站在灶台前是什麼模樣。
周夢潔又踢了薛忠山一腳,罵道:「掰什麼掰,你那點甘蔗還不夠他幾副藥錢。」
王晏之適時捂唇輕咳:「姑父不是說如意討厭做菜,最好我做。我已經很少咳了,精神也好了許多,現在學有備無患。」
周夢潔在桌下狂踢他,薛忠山心裡彆扭:不都說是假成親,幹嘛主動學?
但只要他不同如意天天膩在一起,要學就學吧。
正好磨磨他脾氣。
之後幾天王晏之中午晚上都在灶房幫忙,上午抄書,午後給如意講話本寫話本,夜裡陪著如意一起雕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