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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二一聽搶先一步沖了出去。
那小吏還在絮絮叨叨:「三皇子拿了他的刀來配手柄,瞧見那姑娘就奚落了幾句,那姑娘也是個暴脾氣,二話不說就打上去了。我聽見三皇子稱她為王世子妃,一時間我們也不敢動手去拉。」
誰不知道王世子和他的世子妃才回來就被聖上召見,兩人都得了不少賞賜。連薛二這個小地方來的都直接空降到工部了,足可見聖上的態度。
一個受寵的世子妃和一個經常被皇帝罵的皇子,兩個人打起來,他們誰也不敢拉呀。
三皇子是一言不合就能打斷人腿的人,這位世子妃是一言不合就能把王世子打吐血的人。
黎侍郎暗暗叫苦:這薛延亭上職還帶自家妹妹來撐腰的。
薛二衝出去時只見自家妹妹把三皇子護衛打得滿地痛呼,膝關節抵在人高馬大的三皇子背上,把人反剪摁在地上。
三皇子臉著地,叫嚷道:「有种放開我,我們堂堂正正再比一次。」
躺在地下哀嚎的侍衛:這話說的,人姑娘怎麼可能有種。
薛如意手一用力,被摁在地上的三皇子慘叫連連。
薛二見自家妹妹占了上風,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
黎侍郎等人衝出來,看到滿地找牙的三皇子一眾人都驚掉了下巴:承恩侯府的世子妃這麼勇,突然有點同情王家二郎了。
眼見三皇子護衛又要爬起來,薛二連忙上前把自家小妹拉開:「如意鬆手,有話好說。即便三皇子仗勢欺人奚落你,你也不應該動手打人。」
三皇子:「你那隻眼睛瞧見本王仗勢欺人了!」
薛如意不肯松:「他問我晏之怎麼沒來,是不是病死了?還說皇上賞賜二哥的官是賤官,工部的官員都低賤。」
「這這這……三皇子,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黎侍郎臉都氣綠了。
他們工部在六部最末,平常是容易讓人輕賤。但當面講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這不是跑到他們工部來公然打臉嗎?
其他工部官員也義憤填膺,覺得三皇子活該被打。
被摁著的三皇子還要叫囂:「我有說錯嗎?其他五部,管人,管錢,管兵,你們管幹活?其他五部高衙貴瓦,你們工部搞製造,自己府衙都亂七八糟,連個好桌椅都沒有。都沒人願意管你們工部,連父皇都不怎麼提及工部。」
這話是沒錯,但就是太太太氣人了。
工部官員氣的跳腳,黎侍郎臉綠了又青,兩撇鬍子一抖一抖的,明明想罵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薛二把薛如意拉開,沖爬起來的三皇子義正言辭道:「三皇子慎言,六部同氣連枝,都是為皇家做事,本無高低貴賤之分。工部執掌土木興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寢供億之典,沒有工部水患如何平,百姓如何安居?沒有工部,三皇子每年去何地避暑?沒有工部,聖上祭祀太廟皇陵要去何處?」
「工部被輕賤,俱因為諸位大人一心為民為聖上辦事。從來都是埋頭苦幹,不為名利,不阿諛奉承。但從今日起,薛某要為各位大人發聲,他們值得被尊敬,我們工部也值得被尊敬。昨夜各位大人還熬夜為聖上分憂,三皇子如此言語,只怕會寒了各位大人的心。」
薛二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原本被三皇子氣得發抖的工部官員,好幾個被他說得熱淚盈眶。
這新來的太懂他們了,說出了他們工部人的心聲。
他們工部就是需要這樣『會哭』的人才啊!
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連想為難他的黎侍郎都徹底改觀,都想為他搖旗吶喊:小薛加油,我們工部振興就靠你了。
三皇子擦掉臉上的灰塵,嗤笑道:「嘴皮子倒是利,希望幾個月後不要跟著工部一起墮落。」
薛二輕笑:「諸位大人在此做見證,工部從今天起一定會煥然一新,誰也不敢小覷。」
三皇子撇嘴,發出兩聲意味不明的笑,這笑蹭的又把眾人的怒火點燃。
他指著薛如意道:「咱兩比試一場,你要是輸了,跪下來和本王道歉,同時你們都承認自己賤。本王要是輸了,本王和你們道歉,以後見到你薛如意就認慫。」
薛如意問:「比什麼?」
眾人也想:比什麼?三皇子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要比也是比武吧,但剛剛就被王世子妃摁在地下打,要怎麼比?
三皇子自信滿滿:「掰手腕。」
薛家兄妹互看一眼,樂了:掰-手-腕,哈哈哈哈,這是送分題。
薛如意:「你確定,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人群里有官員擔憂:「三皇子從小力氣就大,雙手能舉鼎,前些年還赤手空拳打死了一隻老虎,這世子妃瞧著柔柔弱弱能行嗎?」
三皇子越發得意了:「剛才是不小心才叫你壓住了,你是女子本王也不欺負人,就比掰手腕,可以讓你半隻手。」
「本王雖然脾氣暴躁,但向來一言九鼎。」
得了他的許諾,薛如意也不囉嗦,讓人把剛才副使睡覺的那張桌子搬來。雙方對立站好,準備就緒。
三皇子護衛隊和工部眾官員也對立圍觀,緊張的盯著一方小桌。
薛二喊:「開始」
三皇子護衛隊剛要替自家主子加油,啪嗒,他們三皇子的手就被摁死在了桌上。
連抵抗一下都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