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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面色突變,雙眼直直看向來路。對面的人臉一點點出現在火光內,三皇子那張凶煞的臉帶著無盡的殺意掃過來:「金將軍居然也來了,不過幸好本王帶了足夠多的人。」
金將軍往太子面前一擋,怒目喝道:「三皇子,殺太子可是死罪。」
三皇子嗤笑一聲,猛然抽出自己那柄大刀朝金將軍當頭劈下,當真又狠又准。金將軍舉刀抵擋,刀背鑲嵌進肩膀里,汩汩鮮血噴涌而出。
他喝道:「快帶殿下走。」
血濺了三皇子滿臉,他齜牙,冰冷的聲音響徹寂靜的皇陵:「殺,一個不留。」
火把搖晃,箭羽亂飛,刀劍刺破皮肉,接連不斷的慘叫聲傳來。寒鴉被驚得飛起,冰冷的空氣中浮著一層厚重的血腥味。
躲在暗處的薛如意拉拉薛二袖子:「二哥,想想辦法,再這麼下去,皇帝還沒到太子就死透透了。」
薛二在懷裡掏了掏,掏出兩個圓溜溜的黑球,詭異一笑:「嘿嘿,煙霧彈,但凡太子的人聰明一些都知道不出聲。」
雙方打得慘烈,兩枚煙霧彈突然滾進戰局中心,直接滾到了太子腳邊。
太子目光微凜,朝黑漆漆的林子看去,同時撕下自己一截衣裳擋住口鼻,喝道:「金將軍,捂住口鼻,快走。」他記得這東西會產生濃煙,還能催淚,還夾雜了迷煙。
濃煙彌散開來,即便舉著火把也伸手不見五指,原本互砍的兩方人馬怕誤傷都停下動作,呆立在原地不敢動。然後不知是誰打了個噴嚏,迎面就是一砍刀。
三皇子捂著口鼻暗罵:艹,是哪個缺德的玩意丟的煙,奇臭無比就算了,還放了辣椒粉。
舉著火把都黑布隆冬的怎麼找人,他迅速後退爬到一棵樹上大喊:「退開,放箭。」剛喊完,頭頂就狠狠挨了一腳,猝不及防栽倒樹下摔了個狗吃屎。
等他爬起來想殺人,漫天的破空聲把濃霧射成篩子。三皇子邊揮刀抵擋邊罵:「別射了,別射了,他媽的讓你們別射了。」
身後冷風划過,三皇子手臂被劃破。他閉嘴滾進濃煙里不敢再動,箭羽終於沒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薛家三兄妹分三個樹杈蹲在三皇子方才爬的樹幹上方,手裡抱著一堆小爆竹。東丟一個西丟一個,像是炸魚一樣把埋伏在濃霧裡人嚇得鬧出聲,然後就是一陣刀劍相交的砍殺聲,砍完後又是一陣寂靜。
薛家兄妹三人每次都趁著地下聲音的掩蓋偷偷交談。
薛如意:「丁野和浮喬守在濃霧邊緣能攔住人嗎?」
薛二:「放心,我拉了一個排網,上面全是刺,還繫著了一排鈴鐺,有人靠近就會響。」
薛大:「別光嘮嗑了,找找太子和三皇子,把他們炸出來挨刀。」
濃霧裡的三皇子想罵娘,小爆竹炸了會兒。小鳳撲騰著翅膀停在薛二肩膀上來回的踩,薛二摸到它腳上有一片布料,眸子瞬間亮了起來。
「王晏之來了。」
林子的煙霧漸漸散開,薄霧中火光映出一個個高度緊張的臉。看到對方的一剎那,喊殺聲又起。三皇子冷笑一聲,舉起自己的長刀猶如切瓜把擋在自己面前所有的人全都砍死,一路往靠在青松下的廢太子走去。
薛家三兄妹挪下樹,往躲得老遠的薛忠山那轉移,距離戰場三百兩米遠,又爬上了樹。
樹上,薛忠山舉著望遠鏡嘖嘖兩聲,打著寒顫道:「這三皇子好殘忍,殺人如麻,不是好人。」
薛家三兄妹立刻也從懷裡掏出單筒遠紅外望遠鏡查看情況,薛如意看了會兒,嘀咕道:「二哥,你做的望遠鏡不行啊,夜裡看不太清楚。」
這也不能怪薛二,少材料的情況下白天能看清楚已經很不錯了。
「你跟阿爹換。」阿爹手上那個是當年穿過來時一起帶來的,白天夜裡都高清。
薛忠山很自覺的把望遠鏡塞到她手裡,薛如意架起望眼鏡往火拼的地方看去。三皇子已經殺紅了眼,一刀把金將軍砍翻在地,金將軍死死捁住他的腿,朝太子喊道:「殿下,你快跑。」
火光映出廢太子絕望的臉,往日溫潤儒雅的謙和君子,如今狼狽不堪的跌坐在樹下,根本跑不動。
三皇子一刀砍斷金將軍的脖頸,又砍斷還頑強捁住他的雙手,刀尖的血滴滴答答匯成水窪。他猙獰著臉,拖刀走向太子,刀尖從石砂上划過,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太子撐著樹緩緩站起來,抽出佩劍指向他。
他呵笑起來:「非得趕盡殺絕嗎?孤都被廢了。」
三皇子唇角牽起,「本王殺人從不陪聊。」說話的同時刀已經砍了過去。方才鬧出那麼多事不就想拖延時間,能動手他從來不逼逼。
太子劍被他砍成兩截,他忍住疼用腳尖挑起地上的□□抵擋。他力氣雖不及三皇子但是武藝並不輸多少,要死也得拉一個墊背的。
三皇子又是一刀下去,□□猶如破布一分為二,震得太子虎口發麻。他雙手持槍朝對面攻去,卻被一腳踹到胸口吐血倒地。
太子剛想爬起來就被他摳掉寶珠的麒麟靴踩在胸口,昔日的兄弟毫不留情用刀背砸在他腦門。趁他暈神的功夫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白綾勒住他脖頸。
三皇子的手一點點收緊,太子被勒得翻白眼,手扣進地面,抓起一把泥沙往他臉上揚。同時撥出藏在靴子裡的匕首往他胸口刺。三皇子眼睛被風沙迷住,聽見短刀破空聲,本能的也揮刀直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