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想到這裡,他對雲初越發恭敬起來:「不知雲娘子可有什麼好辦法?」
他是益善堂的坐堂郎中,最近看了許多這樣病症的病人,也根據病人的情況下了好幾種方子,可都是收效甚微。
既然知道了這是一場時疫,身為郎中卻沒有效驗顯著的方子,實在是內心焦灼。
所以聽說雲初開了方子,還把那孩子治好了,李郎中不由得心癢難耐,很想知道雲初開的是什麼方子。
雲初思忖了一會兒,說道:「請李郎中拿筆墨過來,我把祖孫倆的兩個方子謄出來,咱們商量一下。」
雖然治好了豐兒祖孫,可是她對這場疫情還是不夠熟悉,所以她這兩日以觀察病情為主,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子。
李郎中在這裡坐館行醫,診治的病患也很多,正好兩人可以互相探討。
李郎中頓時大喜過望,忙拿過筆墨來給雲初。
雲初寫了兩張方子,遞給李郎中。
李郎中一看方子,不由得愣住了。
「大黃一兩?這藥量會不會太重了?」
大黃藥性猛烈,很多醫生對不敢多用大黃,即使不得不用,也要斟酌再三。
雲初解釋道:「我看了這些病症,的確需得用大黃,至於劑量還是要因人、因病而異,但是大黃一定要足量,否則藥淺病深,對病症有害無益。」
李郎中聽了,對雲初是衷心的欽佩。
「多謝雲娘子指教,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李郎中又把幾個疑難病症說出來,向雲初悉心討教,兩人說了足足一頓飯的功夫,李郎中還意猶未盡。
雲初用藥沉穩又大膽,又句句切中要害,李郎中聽得連連點頭。
說了會兒病情,雲初問道:「既然確定了這些病患都是染了時疫,李郎中可有辦法通知官府?」
她在興陵縣不過是無名小卒,貿然跑去縣衙說有疫情,只怕會被直接打出來,但是李郎中這樣有身份的坐堂郎中就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說:
【注】眾人病一般者,乃天行時疫也。——出自《古今醫鑒》·溫疫
第022章 消毒
李郎中聞言苦笑:「雲娘子有所不知,縣城內有仁醫會,若是有了疫情,我們會上報仁醫會,仁醫會再酌情上報官府,可是如今仁醫會會長是梅郎中……」
所以那天在客棧,他才會對梅郎中說起時疫的事,可是才開了個頭就被梅郎中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
想到跟梅郎中的幾次接觸,雲初也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作為一個醫者,過於剛愎自用,害的是黎民百姓啊。
兩人都心事重重,又說了幾句話,雲初便告辭了。
臨別之前,李郎中邀請雲初來益善堂診治病人,被雲初婉言謝絕了。
她在這個時代沒有正式的行醫資格,今天又得罪了梅郎中,如果再留在益善堂坐診看病,肯定會給李郎中惹來麻煩的。
之前她想著可以找到這裡的郎中,讓郎中把疫情上報官府,可是聽李郎中今天這麼一說,顯然這條路是行不通的,她還得再想想其他辦法。
她像往常一樣,尋了個僻靜的角落,進入空間洗臉換衣。
這幾日她每天回客棧之前都會換一身衣裳,脫下的衣裳堆成了一堆,其中好幾套還是只穿過一次的新衣裳,丟掉怪可惜的,她便取了些蒼朮、艾葉和降真香等藥物,捻成粉末燒煙燻衣裳,順便給自己全身也熏了熏。
古代沒有酒精八四這些消毒物品,好在蒼朮等中藥也可以用來消毒。
把衣裳都熏了個遍,她把這些衣裳都包在包袱里,準備帶回客棧去洗。
空間裡的水只有天泉水,用來洗衣服實在是太浪費了。
雲初回到客棧,一進房間,宋王氏就迎了過來。
「今兒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全哥餓了,哭了好一會兒了。」
雲初忙從她懷中接過全哥,全哥聞到母親的氣息,哭聲便小了些,小臉一個勁兒往她懷裡拱。
雲初不由得好笑,忙坐在炕上給他餵奶,全哥有了吃的,立馬不哭了。
宋王氏看著他的樣子也不禁笑了,說道:「全哥以後定是個不肯吃虧的性子,你看安安也餓了,餵了幾口水哄哄就不鬧了,偏偏這小子,嘗了一口覺得味道不對,哭得更厲害了。」
雲初天天帶著兩個孩子,自然知道他們倆的性格,全哥能吃,餓得又快,經常一兩個時辰就要吃奶,吃不到就又哭又鬧。
安安就安靜多了,只要不是餓極了,很少哭鬧。
全哥鬧了半天,這會兒吃了奶,不多時就睡著了,雲初把他輕輕放下,又抱了安安餵奶。
自從她進城之後,吃食比之前好了,奶水也變好了,安安吃得少,她餵著兩個孩子倒也不吃力。
看安安也吃得昏昏欲睡,雲初才想起來帶回來的包袱。
「娘,那個包袱里是我這幾天換下來的衣裳,之前一直擱在成衣鋪子裡沒拿回來,您先幫我泡上。」
宋王氏打開包袱,看裡面都是雲初前幾天穿過的衣裳,便說道:「行,我這就給你洗出來,明天你出門直接帶上就好。」
這時宋周氏正好進來給雲初送雞蛋羹,聽見這話便放下碗,接過了衣裳。
「這點兒小事我來做就好,娘和妹子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