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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來不及細問,她接過謹兒,將他放在平地上,拿出銀針立刻施針。
她先將銀針從下向上斜刺在人中穴上,刺入後隨即提插捻轉,儘量強刺激穴位,如此幾息的功夫,見謹兒並未好轉,便又針刺湧泉穴,手法和剛才一樣。
大家眼睜睜地看著雲初救治謹兒,誰也不敢出聲打擾。
雖然時間很短,可是在葛岳衡夫妻倆看來,這短短几息的時間也是如此難熬。
很快,謹兒的身體便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身體也不再僵直顫抖,只是還是昏迷不醒。
緩解了驚厥的症狀,雲初拔出銀針,又開始給謹兒退熱。
她拿出三棱針,在謹兒的十宣、大椎、耳尖、耳背等位置點刺,放出了四五滴血,這種方法退熱比較快。
放過血之後,雲初又給謹兒在水溝、印堂、合谷、太沖等幾個穴位施針。
水溝、印堂位居督脈,有醒神鎮驚之功。再加上合谷、太沖,可以息風鎮驚,專治驚厥。
這樣一番施針急救,雲初又在施針的時候運了些氣息進去,很快她的額頭就冒出了一層薄汗。
好在她救治方法得當,銀針還沒□□,謹兒已經睜開了眼睛。
「娘……」
雖然只是一聲微弱的呼喚,卻足以讓葛韓氏和葛岳衡喜極而泣。
「哎,娘在這兒呢,謹兒,你可嚇死娘了……」葛韓氏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向雲初連連道謝,「多謝雲兒妹子,要不是你,我家謹兒可就危險了!」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孩子突發急病,他們連個郎中都請不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孩子痛苦受罪。
見謹兒醒了,雲初將銀針□□,又檢查了一下孩子的狀況。
這時謹兒身上的熱度已經開始漸漸往下退,額頭也微微有了汗意,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睜著一雙懵懂的眼睛看著雲初。
「謹兒這是急驚風,孩子白日裡暴受驚恐,擾亂心神,內鬱火熱,外挾風痰,所以夜裡才會忽然高熱驚厥,雖然現在醒了,也要清心熱,祛風痰,好好養幾日才行。一會兒我去拿幾顆丸藥,你們記著給孩子服下。」
那些藥丸都在她的空間裡,但是她總不能此刻當眾拿出來,那也太奇怪了。
葛岳衡和葛韓氏自然連連道謝,對雲初感激涕零。
葛文清和葛駱氏也跟著過來了,見孩子此刻無恙,這才放下了心。
「多虧了雲兒你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我們一家人必定銘記於心。」葛駱氏也被嚇得不輕,看著雲初感激萬分。
他們才出來不到兩天,卻經歷了這麼多磨難,多虧他們遇到了宋家人,要不然他們真不敢想謹兒此刻會是什麼樣子。
只可惜他們流落在外,除了說些感激的話,卻報答不了宋家人的恩情。
雲初微笑著說道:「葛太太言重了,我先去拿藥。」說罷福了福便離去了。
葛駱氏看著雲初言語舉止和宋家人十分不同,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雲初在帳篷里待了一會兒,便拿著一個瓷瓶走了出來。
「這是安神定驚丸,你拿溫水化開了餵給謹兒,一日吃一次就好。另外每天晚飯後記得把孩子抱過來,我給他推拿。」
方才事出緊急,她才給謹兒施了針,但是謹兒太小,還是用推拿的治療方式更加溫和有效。
葛韓氏緊緊抱著謹兒,眼中含淚看著雲初:「雲兒妹妹,多謝你救了謹兒,要是謹兒出了什麼事,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這一天一夜,她跟著謹兒受了兩次驚嚇,實在是心神俱疲。
「別說這些話,人在外頭,哪兒有一路順遂的,這麼晚了,快帶著孩子回去歇息吧,要是有什麼事,只管過來叫我。」雲初溫言安慰道。
葛韓氏點點頭,說道:「我先帶孩子回去,一會兒給妹妹送診費和藥費來。」
她剛才心急如焚,鞋子都沒穿,只穿了貼身衣物就跑了出來,這會兒身上是首飾和銀兩一應皆無。
葛家家風清正,父子倆都是正人君子,自然不可能占雲初的便宜,哪怕現在在外逃難,也要給雲初診費的。
雲初倒沒想到這一層,聞言笑笑道:「不過幾顆丸藥而已,又值得什麼?你快帶孩子回去吧,好好歇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見她寬和大度,葛韓氏更是感激萬分,向雲初深深行禮:「多謝妹妹。」
雲初忙還了禮,葛家人這才抱了謹兒回去,宋家人也紛紛回到各自的位置抓緊時間休息。
雲初回了帳篷,摸索著自己的位置,不料卻摸到一個孩子正躺在她的位置上睡得四仰八叉。
帳篷里位置本來就小,除了雲初,還有大小五個孩子,睡前或許還都算老實,等睡著了就是各種翻翻滾滾,雲初才出去一會兒的功夫,她的位置就被占了,摸著這結實的小胳膊小腿,雲初猜測這孩子就是睡覺最不老實的宋陽。
她不禁失笑,接著摸了摸四周,把宋陽抱回之前的位置,又摸摸全哥和安安的尿布還算乾爽,這才睡下。
這一覺睡得不大安穩,似乎沒多久天就亮了,帳篷外開始有輕輕的腳步聲,想來是宋家人起來燒水做飯了。
雲初惦記著早些起來趕路,便爬起身,把三個大孩子都推醒,叫他們起來出去吃飯。
全哥和安安還沒睡醒,雲初索性由得他們睡了,自己則趁機進了空間,抓緊時間洗臉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