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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有永王在的場合,皇上對豫王母子的態度可想而知。
一次次冷落,一次次斥責,這些都讓豫王母子對永王懷恨在心。
而隨著永王的長大,他的聰慧智謀逐漸展露頭角,有他相幫,再加上皇上皇后的寵愛,太子的地位越發穩固,處理政事也更加遊刃有餘,這讓豫王母子愈加日夜不安。
太子不能輕易離京,永王便成了他在外的耳目,他名為遊歷,實則考察官員,體察民情,可以讓太子得到最真實的第一手消息,堪稱太子的左膀右臂。
在外的日子久了,被暗害追殺的機會就多了,而且永王多病,即使發生意外死了,隨便找個理由也能搪塞得過去。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李茂他們才會每次出行都帶那麼多高手侍衛,而且儘量避免露了行蹤。
所以外人看起來他們神出鬼沒,其實他們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
傅景胤出了會兒神,不知過了多久,才發現李茂還留在屋裡。
他沒發話,李茂便不敢退下,見他思索,又不敢出聲打擾。
傅景胤想起他發現自己中毒,第一個便去找雲初,也是因此才救了自己的命,語氣和神色都緩和了些許。
「李茂,依你看來,她當真能治好我的病嗎?」
雖然他沒提名字,李茂卻立刻就知道他問的人是誰。
李茂斟酌著字句,低聲說道:「雲娘子是個穩妥的人,她說能治,想必是有幾分把握。」
雲初救了傅景胤兩次,李茂對雲初是既欽佩又感激。
所以他的回答有所保留,畢竟傅景胤這病可不是什麼容易治好的病症,萬一日後有了什麼問題,也不至於讓傅景胤為難雲初。
李茂頓了頓,又說道:「而且以屬下之見,雲娘子對病人是極為盡心盡力的。」
她聽說傅景胤中了毒,放下醫館幾十個病人馬上就趕來了。
針灸、開藥、解毒丸這些也就罷了,可是她能用儘自己全部的功力去幫傅景胤排毒,這對尋常人來說已是難得,更何況雲初只是個柔弱女子。
傅景胤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這時李十八送了雲初回來復命,李茂便走了出去,讓他即刻啟程去京城。
這些侍衛中,李十八與雲初最為相熟,而且之前去興陵調查的也是李十八,所以這次去京城調查海家,李十八是最合適的人選。
只有李四一臉忿忿不平的樣子,覺得傅景胤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卻放著皂角粉的事不予追究,實在是太便宜京城裡那對陰毒狠辣的母子。
只是這是傅景胤的決定,李四低聲抱怨了幾句也就罷了,和李十八一起連夜趕往京城。
雲初一夜未歸,宋王氏等人擔心不已,雖然聽李十八說了雲初是為了給他家主子治病,可還是忍不住擔著一顆心,而且李十八怕主子中毒的事情外傳,只說是雲初是給主子治病,具體情形是一點兒也不肯透露,結果讓宋家人胡思亂想的,一晚上都沒睡踏實。
等第二天早上,聽說雲初照常去醫館看診,宋王氏等人稍稍放下心,隨即又心疼起雲初來。
那個景公子的病情只怕是很嚴重,要不然雲初不至於一夜都留在那裡,這一夜雲初指不定被折騰成什麼樣呢。
所以宋王氏宋周氏等人一早就殺了只老母雞,放在瓦罐里燉著,又做了不少好吃的,只等雲初回來多吃點東西,補補身體。
可等到日頭偏西,雲初才被李十八送回來。
見雲初進了家門,宋王氏趕忙叫宋周氏去盛了雞湯端過來,又叫宋白氏燒水給雲初洗澡。
雲初顧不得客氣,先問兩個孩子如何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離開兩個孩子這麼久,全哥和安安雖然還小,可已經會認人了,也不知道兩個孩子離了她,夜裡睡得怎麼樣。
宋王氏知道她惦記孩子,讓她先回屋去洗把臉換身衣裳,自己去叫兩個奶娘了。
雲初匆匆洗了臉,換了身家常衣裳,出來就看見兩個奶娘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跟著宋王氏走過來。
「雲兒,這就是那兩個奶娘,抱著全哥那個姓程,抱著安安的姓何。」
雲初見兩人都是二十來歲的模樣,便喚了一聲:「程嫂子,何嫂子。」
兩個奶娘自打昨兒進了宋家,就生怕出一點兒錯,偏生宋王氏自己年輕時做過大戶人家的奶娘,各種規矩和帶孩子的方法比她們倆更清楚,弄得二人心裡十分忐忑不安。
今日聽說兩個孩子的親娘回來了,兩人越發局促不安,抱著孩子連忙給雲初行禮。
「可不敢當,奶奶您叫奴婢嫂子,奴婢可要折死了。」
聽她們自稱奴婢,雲初微怔,下意識地看向宋王氏。
宋王氏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低聲道:「等會兒再跟你細說。」
雲初便沒再追問,笑著讓宋王氏接過孩子,叫了兩個奶娘過來,問了她們一些例如孩子鬧不鬧,有什麼不懂得只管問我們之類的家常閒話,同時不動聲色地觀察兩人的身體狀況。
兩人氣色很好,不像是帶著病的樣子,手上指甲縫都十分乾淨,頭髮也梳得整整齊齊,身上衣裳看起來是新做的,都是細棉布的面料,不至於像粗布那樣磨著孩子幼嫩的皮膚,程嫂略年長些,性格沉穩,舉止進退很有規矩,何嫂雖年輕,性格卻更加細心溫柔,才帶了安安一天,連安安吃過奶多久會拉尿,夜裡要什麼時辰要換尿布這樣的細節都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