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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用想了,八成都是那個米酒。我跟你們說啊,這顧家的米酒好喝是好喝,但只有內行人才能品出來它味道的怪異,他們說不定往裡加了什麼東西呢!」
「放你娘的屁!」
周嬌嬌從人群里擠到前頭,眼神像刀子一樣看向那個說話的婦人。婦人沒想到他們居然來的這麼快,臉色一變,轉身撥開人群撒腿就跑。
周嬌嬌只拉住了她袖子上的一塊布,還是顧雲手快薅住了她的頭髮。
婦人疼得臉都變了形,周嬌嬌上前看她,發現是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你說我家米酒好喝是因為加了東西,現在還吃死了人?」
婦人不敢和她對視,囁嚅了兩句沒敢吭聲。
這一看就知道是底氣不足,周嬌嬌冷笑了一下,說道:「我家米酒是正經用糯米做的,從來就沒加過一點東西。多少人家買回去做菜,從沒見過有任何不妥,到你嘴裡就能上吐下瀉、吃死人了?」
顧雲在一旁也冷冷地說:「你說同行才品的出來,意思你也是賣酒的了?」
旁邊的人看半天了,此時就有人道:「我知道她,她是東邊馬家酒肆馬光的婆娘,家裡也賣米酒!」
「顧老闆和顧娘子別生氣,她說的話我們都沒當回事。她那話說的漏洞百出的,明擺著就是給你們潑髒水,我們都清楚的,沒人信。」
「就是啊!沒人信她說的話。昨個我還用顧家的米酒燉了燒雞,味道可香了,吃完啥事沒有。」
那胖子也把話說全了,道:「我拉肚子好像是因為我吃了太多紅辣椒。」
「你吃辣椒那你能不拉肚子嘛!」
馬光婆娘的話大家就是聽聽根本沒人相信,顧家的燒酒那麼好喝,米酒咋可能差呢?現在所有人關心的都是裡面的命案,便勸顧雲和周嬌嬌不要生氣。
剛才死人的事情有人報了官,現在衙門的人正扒開人群往這邊走。現在的律法又沒有誹謗罪,周嬌嬌不方便和她再繼續糾纏,捏著馬光婆娘的下巴,冷聲告訴她:「這回就先饒了你,下次要是再讓我知道你給我家潑髒水你試試。」
馬光婆娘就是嫉妒顧家酒肆生意好,說話的時候也沒考慮那麼多。現在被人抓了個現行嚇壞了,聽見周嬌嬌的話忙不迭的點頭,顧雲一鬆手她就跑了。
周嬌嬌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顧雲牽著她到一邊站著。官差和仵作在兩人面前經過跑進了酒樓,他們和其他人一起被攔在了門外。
從裡面出來的客人還在說著當時駭人的場面,周嬌嬌和顧雲聽他們說著,沒用多久就見官差押著鄭掌柜走了出來。
那具屍體被兩個官差在後頭抬著,周嬌嬌瞥到了一眼,死狀雖然算不上慘烈,但面部表情也很猙獰。
「差爺,人真是吃酒樓的飯菜吃死的啊?」今日百味樓的飯菜他們也吃了,不會也有事吧?
「確實跟飯菜有關,只不過只有他自己的那道菜里有毒,你們吃的沒事。」
那人拍了拍胸口,嘴裡嘟囔著阿彌陀佛。
「鄭掌柜你為何要在飯菜里下毒?他跟你無冤無仇吧?」人群里有人不解。
鄭掌柜一臉苦色,他怎麼知道菜里為什麼會被人下毒,現在死無對證,他如何替自己辯解?
「他現在只是有嫌疑,還沒確定兇手就是他。事情如何我們衙門自會調查清楚,在這之前誰都不許亂傳。」為首的官差面容冷肅,警告了眾人之後,帶著其他官差回了衙門。
周嬌嬌和顧雲不相信鄭掌柜會害人,眼帶擔憂地看了一眼他們的背影,嘆了口氣。
「鄭掌柜跟那人並無瓜葛,如今那人突然被毒死了,這事背後肯定有蹊蹺。」人群中有人替鄭掌柜說話。
「你怎麼知道他們倆沒有瓜葛?前些日子我也見過那個男人一次,他當時也在酒樓里吃飯,嘟囔著他們有一道菜沒有他娘做得好,要鄭掌柜給他退錢。鄭掌柜沒答應他就大鬧了一通,砸了百味樓不少碗筷,說不定就是因為這事得罪了他們呢!」
「啊?」眾人很是吃驚,睜大了嘴說不能吧?
周嬌嬌看向說話那人,嗤笑一聲,說:「這麼點事哪至於殺人滅口?再說了,他覺得沒他娘做得好,為什麼還到酒樓里來吃飯?」
那人被噎了一下,嘴硬道:「那也許別的菜就有合他口味的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官差都已經說了不許亂傳,你還在這裡惡意揣測,是也想進大牢去蹲兩天?」
顧雲斜了那人一眼,等他閉嘴不說話了,對周嬌嬌輕聲說:「我們走吧,怎麼回事衙門的人會查清楚的,我們在這裡也沒用。」
糰子還在家裡,周嬌嬌點了下頭,跟顧雲一起回了家。
這件命案在縣裡傳的沸沸揚揚的,到了年底時也沒有定論。那男人的家人曾經去百味樓鬧了幾回事,現在鄭掌柜被羈押在大牢里,百味樓也已經關門大吉。
鄭掌柜和他們交情不錯,別的事情周嬌嬌和顧雲干涉不了,只能托著周三哥給鄭掌柜偷偷送些禦寒的衣物和飽腹的乾糧。這件事鄭掌柜肯定是冤枉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相大白。
尋思著這事,他們迎來了又一個新年。
臘月二十九那天,石頭照常從家裡出發去鋪子賣酒。半路聽見有人說顧家的壞話,他緩緩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