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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周二嫂就開始在家裡找活干。
每天對家畜餵的更勤快了,一趟又一趟的忙活,恨不得把周老爹的活都搶來。她把家裡安排的明明白白,何氏和周大嫂也確實沒操過一點心。
鋪子這頭忙過了早飯時間,一家人終於能坐下來歇歇了。
來買的人沒有那麼多,周四哥和周嬌嬌留下來看鋪子,讓其他人回去了。
拿個小板凳一坐,旁邊的蒸籠往外呼呼冒著熱氣。
隔壁茶肆十分熱鬧,不少人約著自己的三兩好友過來喝茶,講著奉元縣最近的熱鬧事。
有個人說:「你知道不,最近楊地主家可熱鬧了。」
「他家咋了?」一個人問他。
「說是這楊地主婆娘回娘家探親,回來的時候突然聽說楊地主新納了一房小妾,心中本就萬分生氣,過去一看,你才怎麼著?」
「怎麼了?」
「這小妾還是她認識的人,就是平常伺候她的丫鬟之一!!」
聽的人配合的發出啊的一聲,只聽他繼續說:「她頓時大怒,那楊地主本來就懼內,納妾都特意挑她不在的時候,一看她暴跳如雷,嚇得立馬出門躲得遠遠的,任楊夫人去磋磨那個小妾,那小妾……」
周四哥和周嬌嬌正側著腦袋聽的津津有味,剛想聽他說事情走向,就聽到碗碟打碎的聲音,緊接著就聽到有人驚慌地喊:「三子你咋了?」
茶肆老闆孫大也急忙從後頭出來,搖著倒在地上的人。
周嬌嬌和周四哥過來一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正躺在地上,雙手正痛苦的捂住自己的上腹。臉色蒼白,口唇發紺,大汗淋漓,表情十分難看。
兩個人過來幫忙,地上的人直哆嗦,神志已經開始不清醒了,樣子十分嚇人,感覺下一秒人就要過去了。
他那個同伴都嚇傻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可怎麼辦啊?醫館離這裡遠著,瞧他這樣子,到了人還有救嗎?」孫大著急地拍著大腿。
人是在他這喝的茶,這要是出了啥事他這也撇不清啊!
周四哥神情有點猶豫,周嬌嬌冷靜的看著他:「四哥不用想那麼多,有法子就試試。」
孫大一聽,立馬說:「對!對!周小郎你要是有什麼想法就做,總比放任他現在這副樣子強啊。」
周四哥點頭,下了決心:「那我試試。」
看他一直捂著胃,周四哥努力回憶當初在跛腳大夫那看到的。把地上的人褲腿挽到膝蓋上方,手比劃了一下,按壓對方的足三里穴。
半晌後,男人臉色好了一點,感覺自己的腹疼減輕了不少,能說話了。
周四哥就問他都吃了什麼,他抬手指著桌子上的杏子。
他那個同伴忙高聲說:「是,他剛才吃了好些杏子?咋的?!這杏子有毒?」
那人看向茶肆老闆孫大,孫大趕忙搖手。
「喂喂喂,我可沒下毒啊!這杏子都是新鮮的,跟我可沒關係啊!」說完趕緊拿個杏子在嘴裡嚼,什麼事都沒有。
「沒事兒,應該是他自己脾胃對杏子有沖,又吃了太多的緣故。」
周四哥說著,把他扶起來,手按在他的胃部按摩,幫著他催吐出來不少。
這人臉色還是蒼白,腳步也虛浮,周四哥說:「趁著他現在好點了,你們快送他去醫館吧,我就會這些,不敢再給他看了。」
他的同伴把人接過去,對周四哥說:「那麻煩這位小哥也跟著一起去吧,到時候大夫問起來,您也好幫忙解釋一下,我啥都不懂,讓我說也說不來啊。」
周四哥想了想也是,就答應他跟著一起去。
周嬌嬌擔心自家哥哥,就讓孫大幫忙看一下鋪子,也跟著一起走了。
縣裡醫館有兩個,他們去的是相對比較近的善仁堂。
善仁堂的門口曬著不少藥材,周四哥一到這裡眼睛就發著光,偷偷看了好幾眼。
進到鋪子裡,周嬌嬌就覺得有一股清涼的感覺,聞著覺得自己頭目都清醒了些,循著去找發現這裡焚著薄荷香。
一個老大夫坐在椅子上,正撫著鬍子看手裡的醫書。
他身後是一排排的藥櫃,旁邊放了個梯子供爬高取藥。鋪子左邊放了一排椅子供病人坐著,右邊是煎藥的藥罐,正在火爐上咕嘟咕嘟的響。
看他們進來,老大夫放下醫書問:「怎麼了?」
「三子今天正跟我在茶肆喝著茶,喝著喝著突然一下子倒地上了,然後就開始抱著肚子冒冷汗,模樣可嚇人了!這位小哥說有可能是他吃了太多杏子的事兒。」
「是,我看他的樣子,猜他可能是杏子吃太多中了毒,就按了他的足三里穴,幫他把胃裡的杏子催吐出來了。」
老大夫聞言看了周四哥一眼,伸出手替椅子上的人把脈,發現他脈象倒也還好,又觀察了他的臉色和舌苔,開始按壓他的中脘穴、膻中穴。
周四哥心裡緊張,就怕自己誤診壞了事,看著老大夫一言不發,心情更沉重了。
按了一會兒,男人症狀緩解,面色開始恢復紅潤,老大夫見狀又為他點按穴位,半晌後,男人恢復常色。
老大夫收了手,到藥櫃那裡開方子。
「他沒事了,我給你開一方藥,你回去按時服用。大熱天的少在外行走,以後就別吃那麼多杏子了,要不是這個小伙子幫你,你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