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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弓上竟然有毒!!!
吳婕氣得半死。鄧澈也憤憤然地怒罵著。
姜躍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怎麼好像有人在背後念叨他一樣。
進了城主府,他將背後的長弓解下,遞給了身邊的侍從兵。然後快步進了正廳。
鷺江口這一處城池不過半日就被南陳的兵馬攻陷了。這裡說是城池,其實只是一處小城,百姓不過七八千人,連正經的守軍都沒有,昨晚聽聞大軍逼近,百姓已經聞風逃亡了大半。所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城池。不過這種城池毫無戰略意義,拿下也沒有守備的必要。
城主府被緊急改作了南陳兵馬的駐地。今日,這座簡陋的府邸迎來了它有史以來最嚴密的守衛。
兩個時辰之前,南陳新登基的皇帝帶著水師艦隊從東邊入海口西行,抵達了鷺江口。
姜躍進了正廳,就看到自幼服侍的人正站在窗前,手裡持著一枝梅花。
梅花紅瓣金蕊,萬分嬌艷,卻不及那持花的人,容光燦然,宛如明月。
見到伴讀進來,陳皎百無聊賴地將花枝扔在桌上,「這鷺江口的府衙甚是粗陋,獨這後院的一樹梅花還可取。」
您老人家感情是來賞花的不成?姜躍暗暗吐槽了一句,笑道:「皇上來的真是快,臣等都沒來得及將這裡略作收拾。」
陳皎按照計劃,明明是三天之後才抵達此地的,卻足足早了兩天半,幸而城池已經攻下,否則自己統帥三千精銳為先鋒,豈不是寸功未建。
「朕來得快,是因為乘坐了水軍衙門新製成的大船。」
姜躍大吃一驚,「新船已經製造成功了?」
陳皎臉上浮起笑意,這算是他極為自豪的一件事,江南多水道,卻不善騎兵,這些年南陳一直致力於水軍戰力的提升,其中為首者就是他的師父南陳大將白遠信。
孜孜不倦地投入了幾十年,耗費人力物力財力無數,終於在最近製作成功。自己剛登基便有如此佳訊,確實是一大好事。
姜躍兩眼放光,這件事還是軍機機密,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新船長什麼樣兒呢。
「很快就能看到了,反正只一艘船,足夠將這一次行動的目標運送回去了。」陳皎懶洋洋說了一句,旋即換了話題。
「聽說你之前在鷺江口遇到了大魏禁軍的船隻?」
「正是,屬下昨夜追擊鷺江口城內外逃的百姓,結果在江邊遇到對岸有禁軍船隻接應。」
陳皎蹙起眉頭,「此地並非戰略要衝,為何會有禁軍船隻出沒?」
他選擇鷺江口這邊攻略,其實是有特殊原因的,按理說不可能有人知曉。
姜躍繼續道:「不過船只有兩艘,其上所載,頂多數百人,據探馬所報,多半是護送什麼人物出巡的。如今正停駐在連安城外。」
「既然如此,反正大軍閒著也是閒著,去攻略試試吧。」
「臣原本就打算近日行動。」姜躍笑著應下。
畢竟接下來的工作還需要眾多民夫,如今鷺江口內的人都跑得精光,總不能讓麾下精兵去幹這種挖泥溝的活兒吧。只能繼續去攻打連安城了。
定下了攻略方向,姜躍忍不住道,「陛下一身牽繫天下安危,理應坐鎮邊關,此地的行動,臣等效力就可完成,何必您親自來一趟。」
陳皎笑了笑:「之前自己埋下的東西,總要親自挖出來才舒服。」
福王府的藏金,可是很大的一筆啊!
因為中了毒箭,鄧澈等人不敢輕視,請大夫,熬湯藥,足足在連安城耽擱了一天。
等到吳婕擔心時間太晚,催促眾人及早出發的時候,發現……真的已經晚了。
南陳的兵馬在占據了鷺江口之後,竟然絲毫沒有休整,直接安排戰船渡江北上,殺奔連安城而來。
吳婕站在城頭,遙望著對岸連綿不斷的戰船撲殺過來,覺得頭暈目眩。
她轉頭目視鄧澈,這傢伙之前不是還安慰自己,說南陳的兵馬主力未至,不會北上攻伐,就算主力大軍到了,連安城並無戰略價值,南陳兵馬也多半不會侵擾。
眼前這鋪天蓋地的大軍是怎麼回事兒?
鄧澈也傻了眼,連安城地勢開闊,易攻難守,而且也不是交通要道,城內貧瘠,按理說根本沒有攻打的價值,南陳怎麼會浪費兵力來攻。不過之前他們跑來鷺江口這種地方就已經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了。從戰略上來講,根本行不通啊。
「眼下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趕緊想想怎麼守城吧。」吳婕著急地說著。
「娘娘不必擔心。」鄧澈回過神來,立刻堅定地回道。
吳婕本以為他有什麼守城良策,沒想到這小子下一句話是,「連安城肯定是守不住的。」
「你……」她想要生氣,轉念看著簡陋的土城牆,還有年久失修的城門。她明白鄧澈說的是實話。連安城也就比鷺江口強那麼一點兒罷了。
守城已是絕路。只能向外逃走了。
「不能乘船了,此時出城外逃,反而會變成南陳水師的追擊目標。娘娘收拾好東西,等破城的時刻,城外的包圍圈必有破綻,咱們從陸地趁機出城。」
「娘娘放心,只要屬下等一息尚存,就不會讓娘娘有分毫閃失。」鄧澈鄭重保證道。
吳婕心情沉重,「可是那些逃入城中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