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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殺眸光掃過路清安放在謝謹言的肩膀的手,又冷了幾分。
謝謹言拂開路清安的手,問:「你們有什麼發現?」
「我們找到一處洞穴,突然江水洶湧而至,洞口還被封了。有人想淹死我們!我們還發現了一處密室,那裡應該就是平時蛟龍藏匿的地方。地上還有一處剛布的傳送陣。不過好在,我!」路清安得意地頓了頓,「我破了傳送陣法,就到沈家來了。」
「那你可真是厲害,傳送陣豈是一般人能破得了的,假以時日,你肯定是名震修真界的陣法大家!」謝謹言捧場道。
「好說,好說。」
七殺冷哼一聲,「你不去說書才是可惜。」
路清安朝七殺皺皺鼻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得罪了這個煞神,真是嘴裡沒一句好話。
溫雲傾凝眉,表情要嚴肅地問:「那現在怎麼辦呢?」
不愧是女主,就算凝眉這樣的動作都這麼動人心魄。
路清安:「蛟龍肯定還在沈家。溫姑娘,你現在這裡安心養傷。我和你七哥、謝哥先暗地探查。」
路清安說的無比真誠,「七哥」、「謝哥」卻同時抬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出了溫姑娘的房間,路清安問七殺:「我們今晚怎麼辦啊?」
但話一出口,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路清安剛想解釋,眼前哪裡還有七殺的身影,他早翻上房梁消失不見了,如一滴黑墨,消失於黑黢黢的夜色里。
好吧,早該想到,這種級別的殺手最擅長潛伏,該操心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路清安不敢大半夜的在沈家瞎晃,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藥田最為穩妥。
於是她一個人來到藥田,夜空中繁星點點,一輪明月高懸,撒下柔和的月光,晚風輕拂,藥草如麥浪般一層層盪開,帶來屢屢清淡的藥香。
四下無人,寂靜無聲。
路清安心裡有點點發憷,她從陶罐里放出白澤,白色的毛糰子「嗷嗚」一聲,鑽進她懷裡。
白澤小小的身體散發著柔柔的暖意,驅散了路清安心裡點點不安。
男人什麼的,關鍵時刻還是靠不住。
路清安拿出些低階靈石,餵給白澤。
白澤之前受的傷已經全好了,此時舌頭一卷一卷,吃得歡暢。
「你且將就吃著,等我以後有錢了,給你買高階靈石吃,那個晶瑩剔透,咬起來肯定嘎嘣脆。」路清安自顧自說著。
「好。」白澤張嘴,出發稚嫩的童聲。
「你居然真能說話?你幾歲了?聽聲音像個小孩。」
「挺小的,兩百歲吧。」
路清安驚得張大嘴巴,「兩百歲還小?」
「我們白澤能活一兩千歲呢,我還在幼年。」
「好吧,你通萬物,知道魔修的事嗎?」
「魔修原和其他普通修士一樣,只是離經叛道了一些。但這個世界靈力日漸衰微,靈氣不足以供應給數量如此之多的修士、妖精、異獸、靈植……所以,漸漸地,大家爭搶越來越激烈,魔修也逐漸找到了另外一種詭譎的修煉方式,以他人的性命和神魂為食,吸收他人的修為成了自己靈力的養料。為天道所不容,天下修真之人形成仙盟,共同剿滅了魔修,仙盟也損失慘重。」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五百年了。我出生以前的事,我也是聽來的。所以現在修士的修為進階越來越困難,壽元也不過百來歲,只比常人多個三四十年而已。妖獸吃人,修士殺妖獸,不外是為了修行,讓自己活得更久一點。」
路清安想,這像是修真界的食物鏈,現實又殘忍。
路清安說:「我們這些時日見到的魔修都沒有實體,是一團黑霧,許是因為幾百年前,被重創滅族,現在雖然復現,但是還很虛弱,必須寄宿在人和死屍上。」
「黑……霧?什麼樣的黑霧?是這樣的嗎?」
白澤遲疑地抬起前爪,指著前方,語氣中帶著不可置信。
「?」
路清安不想面對,緩緩轉過頭去。
只見,離她三米的地方,果真矗立著一團一人高的濃濃黑霧,魔氣翻湧,被魔氣沾染的草藥瞬間變得枯萎。
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啊!
路清安骨扇一揮,飛出兩張火符,在黑霧中轟然炸開,變成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球。
火球以魔霧為燃料,越燒越旺,不斷壯大。然而,魔霧被激怒,猛然暴漲,兩相對抗,打得不可開交。
這個魔修比先前在飛舟上的弱了不少。連路清安自己也沒想到,她的火符能和魔修斗這麼久。
路清安凝結靈氣,召喚出《山海經》,幽藍火焰中,很快蹦出一隻狀如黃嚢,赤如丹火,六足四翼的巨型異獸。
額頭上赫然標註著兩個大字「帝江」。
但是,它,它,它居然可可愛愛,真的沒有腦袋!
「往左,對對對,再往左……現在往右,魔修在你右邊……後面,後面!」
帝江力大無窮,在書中是天山上的神,並非一般的異獸,戰鬥力極高。然而,路清安不得不語音指揮它進行攻擊,場面太過詭異,連魔修都驚呆了。
帝江橫衝直撞,憑藉一股蠻力,竟然真將魔修牽制住了。
許是路清安太吵了,隱匿許久的系統居然忍不住發話了:「宿主,你別喊了,雖然帝江沒有眼睛,但是它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