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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狩閣的稀奇古怪的秘寶真多!如果拿出來賣,肯定供不應求,能賺大錢!
越往深處,暗流越急,阻力越大。
水速太快,路清安完全睜不開眼睛,只能抱緊白澤的脖子。
甬道逐漸收窄,到最後只剩三尺寬的距離。
此處像爆開的水龍頭,水流狂瀉,似是源頭。
七殺用「傳音入密」對路清安說:「進去。」
白澤體型龐大,已游不進去了,它擺擺尾巴,又縮回小小一團,回到陶罐中。
路清安沖七殺搖頭,表示十二分的拒絕,被七殺不由分說,一把握住手腕,扎進水門。
「我不去!!!」
話未出口就淹沒在咕嚕嚕的水泡里。
下一瞬,所有的暗流、衝力都消失了。
路清安睜開眼,眼前豁然開朗,是一個可以容納幾十個人的小,人工故意挖出來的密室。
四周的岩壁被刀切斧鑿般平整,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央立著一方石台,放著一個面盆般大小的圓缽,細細的水流從圓缽里流出,一直蜿蜒連接著水門。
說來也是很尋常的陳設,卻不知怎地,有說不出的詭異。
路清安走上前查看,剛到石台前。
她突然猛得退後,尖叫硬生生卡在喉嚨里。
圓缽里,赫然漂著半截人手!
手掌和指頭已被啃得光禿禿的,露出森然白骨,手臂腫脹得不成樣子,腐爛的皮肉呈現出污綠色。
七殺劍眉微挑,眸光意味不明,修真之人怎麼如此膽小,伸出另一隻手扶住她的後腰。
身後的力道讓路清安心頭猛然一跳。她勉強穩住身形,有些侷促地垂下眼眸,忽察覺到地面有些異樣,「咦,這裡有傳送陣。」
七殺立刻放開路清安,俯下身查看,確是一處用鮮血寫出的傳送陣,血跡還未乾。
路清安說:「這一路都沒有蛟龍的影子。或許是有人帶著它逃走了,布了水陣,想困死我們。這傳送陣血跡未乾,應是才走不久。」
「嗯」
「那我們現在怎麼,要跟過去嗎?」路清安有些猶豫地看了看七殺。
「傳送陣需要口令。」七殺提醒道。
傳送陣需要消耗巨大的靈力,開啟法陣必須施咒之人設定的特殊口令,無法用暴力強制破除。何況這個傳送陣以血繪製,且看起來十分繁複,要啟用更是難上加難。
路清安眉梢帶上淺淡的笑意,得意得像只小狐狸,「你別忘我的身份,路家的內門弟子,最擅長的就是詭陣。」
她把骨扇放到唇邊,嗡聲念誦咒語,扇面一展。無數淺淡金色符文飛出,鑽入地面的傳送陣之中。
只見兩種不同顏色的符文交錯,金色符文不斷遊走於血字之中,像在水中打翻了兩種顏料,絲絲縷縷,不斷交融。
七殺用審視的目光,盯著路清安。她全神貫注地破陣,臉上既不是往日玩世不恭時的狡黠,也不是出言調戲時的輕佻,完全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認真專注。
突然間,暴漲的金光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隻柔軟的小手抓住他右手的小指和無名指,只是輕輕一拽,就將他帶入耀眼的光芒中。
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七殺的身體和神魂,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扭曲。
再次睜眼,身後是一大片藥田,鬱鬱蔥蔥,一望無際。
身前是林立的藥架,上面擺滿了晾曬的草藥,瀰漫著濃郁的藥香。不少穿著白袍,帶著藍色布帽的人穿梭其間。
這裡是沈家?!
高大的藥架遮擋了兩人的身形,沒人發現多出了兩個陌生人。
七殺回過神來,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
路清安的手還牽著他的指頭,那是一隻白淨無瑕、柔軟纖細的小手,不像尋常的修真人手上滿是厚繭。
路家人還真是會選養尊處優的修行方式。
然,十指連心,他的心好似也被輕輕捏住一般。
七殺思緒亂飛之間,路清安已放開他的手指,連退三步,道:「不好意思啊,我想拉你入陣,一時情急。」
七殺的心驟然一輕,似也隨著手指一起被放開了,「無事。」
他又捻出兩張變身符,一張貼在自己身上,化為白袍藍帽的醫修模樣,伸手準備將另一張貼在路清安的額頭。
這回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成功,他的手和符咒一起,被路清安踮著腳,一把抓在手裡。
怪異的感覺又立刻從心臟傳來。
「不許貼我的頭!!!」路清安這回是真的憤怒了,這人一而再,再而三,簡直惡趣味。
「哦。」七殺訕訕地收回符咒,貼在路清安胳膊上,摸摸鼻子,望著她光潔的額頭,生出些遺憾。
兩人化成兩個男醫修的模樣,端著兩簸箕草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他們四處探查情況,沈家人各司其職,忙忙碌碌,每個房間都住滿了傷患。
沈家不愧是普濟天下的醫修世家。
「哎,你們兩人怎麼還在閒逛,快過來幫忙!」
有人叫住他們。
藥田剛運回一批新收的藥材,需要摘撿、清洗、分選、晾曬。
路清安和七殺被喚來幫忙摘撿,其實很簡單,和平日摘菜一樣,摘掉那些壞掉爛掉的葉子即可。
路清安很快就做得有模有樣,還跟她旁邊的醫修搭話道:「師兄,不是新來了一大批傷患麼,好像傷得還挺重的。我們本來就人手不夠,忙死了,還一下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