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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神連忙拉著自己身上白色道服,道:「別動手啊!剛剛和白衣人打架的時候,我一回頭,你們都不見了。那三個人都轉頭過來攻擊我,那個驚險……」
「說重點。」祁然劍鋒一轉,劍氣就在長劍上飛速流轉,逼得食神後退一步。
食神舉起雙手,「我發現這三人,招招都要至人於死地,無論從招式、動作,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臉太普通了,普通到我完全記不住他們的長相。我便猜想,他們根本不是人,是被製作出來的守陣傀儡。」
守陣傀儡,就是布陣者用靈力和意念製作出來的假人,只要有人進入幻境或者法陣,他們就會按照布陣者事先下達的指令來執行。
很顯然,這個幻境的布陣者的指令是入陣者殺無赦。
傀儡本身不像人,是沒有痛覺的,只會不斷的攻擊、再攻擊。也不會死亡,因為他們本身就沒有生命。只能切斷他與布陣者的聯繫,一般在耳朵、心臟、頭顱。
但是,布陣者本人的修為只能是高於傀儡的,能製作、驅使修為如此高強的守陣傀儡的人,只怕這世間數不出幾個人來。
祁然沒再理會食神,蹲下身去,三下兩下剝了傀儡人的道袍,塞進路清安的懷裡:「穿上。」
傀儡人的道袍可以遮住他們的氣息,讓傀儡人本身無法分辨出他們是異類,自然不會有攻擊行為。
「還是你穿吧。」
路清安剛要把衣服還回去,對上祁然不善的眼神,莫名地感覺到脖子一涼,便老老實實地把道服套在外面。
傀儡人是高大的男人身形,比一般的男子還高半個頭,更別說路清安這種嬌小的個子了。寬大的道袍穿在她身上,衣長、袖長,跟唱戲穿的水袖一樣,影響行動。
路清安便把袖子往上卷了幾卷,但是袖子太大了,加之道服是錦緞製成,光滑無比,她卷了老半天,剛卷好,袖子就掉了下來。剛卷好,又掉下來。
路清安感覺自己要發飆了。
哎,不僅修為不高,連衣服也跟她作對。
反覆幾次後,路清安重複地動作讓祁然心裡一陣莫名的煩躁。
他一把拉住路清安的手,就對上她一雙凍得有點發紅的眼睛,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女孩子真是麻煩。
「刺啦」一聲。
路清安的長袖被祁然用匕首割掉了一大截。
路清安看著祁然動作愣了一下,就聽到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衣服都穿不好,你幾歲了。」
一貫清冷的聲線,不知為何,在這冰天雪地中,居然帶著些許溫柔。
「是衣服的問題,好不好!」路清安摸了摸鼻子,試探著問:「我是不是有點拖你後腿啦……」
祁然看著她有點委屈的小眼神,心裡想被小貓撓了一下。
他停頓片刻,便儘量讓自己顯得溫和一些,像個好人:「各人擅長的東西不一,此陣兇險,你陣法很高明。待會,你破陣。其他的,有我。」
「真的?」路清安眼睛一下子又恢復了清明和靈動。
「嗯。」祁然應了一聲,沒再多說,蹲下身,仔細裁掉她過長的另一隻袖子和衣服下擺。
食神在一旁看著這兩人,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啊,我沒看錯吧?我是出現幻覺了嗎?
七殺居然在哄人!
這可是七殺哎!全天狩閣脾氣最差的人,全天下最冷的冰,他居然,在,哄,人!
食神如果不是怕被打,簡直就當場原地轉圈尖叫,等回到閣里一定要大喇叭告訴所有人!
「我原本準備去陣心查看一番,看怎麼出去。那現在……」食神看著祁然的傷口,半截冰錐還殘留在他身體中,實在不適合冒險。
「陣心在哪裡?」路清安問道。
「我也不知,陣中靈場混亂,我路上遇到這個新的傀儡人,想跟著他,看能不能找到。」
「再等。」
祁然之前在斷崖,路清安找到他之前,他已經調息了很久,但是歸元劍宗的「霜寒九州」太過霸道。
剛剛一擊過後,他已是強弩之末。
祁然有些吃力地把劍放在一旁,坐在雪地中閉目打坐。
路清安見狀趕緊在他周身,用骨扇畫出一個法陣,幫助他運功調息,金色的光潤包裹住祁然,像一個保護罩一般。
充沛的靈力鑽入祁然體內,源源不斷地滋養著他受傷的身體。
食神吃驚地說:「西州路家!不對,你這張臉我在哪裡見過。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殺了路掌門的路清安。你怎麼會在這?」
路清安乾笑兩聲:「好巧啊。」
食神一頓彩虹屁,「都說路家御魂的秘術高明,看來時真的啊。」
路清安:「……」
食神倒是湊過來,一臉柔弱地說:「在這陣中,連連遇險,在下也有些靈力不支了,還請路姑娘出手相助。」
「你怎麼臉皮這麼厚?」
「真的!」
「不行。」
食神還不死心,捧出一大把聖階靈石,討好道:「路姑娘,你救救我吧。」
殺手們都這麼有錢嗎?
運用秘術提升修為,是要折壽的。
路清安現在有了祁然的儲物袋,也算半個小富婆了,當然不會為了這點小錢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