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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線漸亮,天羅逐漸消融,靈力注入法陣之中。
法陣的光芒越來越明顯。
李子霖惋惜地叫起來:「真真是壕無人性,這八顆天羅就這麼沒了!」
路清安覺得心臟一抽一抽地疼,這個祁然也真是太敗家了吧,有多少家底夠他這麼可勁地造啊。
還沒等她感嘆完,只聽「轟」地一聲,祁然將匕首插入崖壁中,一尺長的劍鋒全部沒入石壁之中。
厚實的山體石壁上竟然出現了絲絲裂縫。
祁然再一用力,山體竟然化成一塊塊拳頭大的碎石,嘩啦嘩啦碎了一地,裂處一個一人高的大洞來。
猛烈的風夾雜著雪粒透過大洞灌過來,啪啪拍在路清安臉上,吹地睜不開眼睛。
這是用強大靈力生生破開了法陣的一角,讓方位錯亂。
洞門後不是山體,而是連接的陣法中另外一處天地。
還有這種簡單粗暴的操作?
「走。」祁然道。
洞門後的雪,沒及膝蓋,路清安提起靈力,扶著祁然也只留下淺淺的腳印。
走了一小會,祁然恢復了些許元氣,便不再倚靠在她身上。
四周皆是白茫茫肅殺的一片。
路清安在心裡想著到底是誰在這裡搞這麼大一個幻境,而且幻境中,還布了這麼多法力高強的守護者。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李子霖問。
祁然也不回答,只領著他們往前走。
四下只有呼嘯的風聲,顯得愈加寂靜。
只有祁然溫熱的溫度隔著單薄的衣料,持續地傳遞過來,燙得陸清安從耳根到脖子都紅了。
路清安幹著嗓子:「你,你別誤會。我剛剛眼紅是因為被你的傷嚇到了。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啊。」
話一出口,她只想呸呸呸,她最近怎麼回事,一點撩人的膽量都沒有,剛見面時候不是可以大大咧咧地說要雙修嗎?
怎麼這麼大個帥哥靠在自己身上,反而還慫了呢。
路清安躊躇了一下,道:「不是,你可以誤會。」
她這是在說啥?她自己也沒聽明白。
果然,路清安看到祁然抬眼,冷冷朝她一瞥。
真是情感粉碎機啊!路清安的解釋被卡在了嘴邊。
路清安心想:哎,男色誤我!撩人太難了,道阻且長,我還是閉嘴吧。
李子霖跟在兩人身後,看著彆扭的兩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裡暗道:哼,他們絕對絕對不是兄妹,當我這麼好騙呢!
往深處走,是兩座大山深處,古樹參天,滿樹倒掛著尖銳的冰凌,閃著晶瑩的光芒。
路清安在心裡暗暗估算,這個幻境如此之大,是需要怎樣強大的法力才能支撐啊。估計得耗費三、四個大能好幾年的時間。
長時間在冰天雪地中行走,路清安隱隱覺得眼睛有些酸脹地難受了。
她剛要開口,跟祁然說著什麼,突然瞳孔猛地收縮,拉著祁然和李子霖往旁邊一閃,右手使出全力將骨扇一揮,凝出一個防禦結界。
「轟!」
巨大的爆炸聲,雪粒、冰柱炸地漫天亂飛。
路清安一回頭,看到自己原先呆的地方被炸出一個大坑。
她還來不及反擊,強大的衝擊力已經撞上了她的防禦結界。
「轟!」又一聲巨響。
防禦結界被震碎了,變成了點點金色的星光,消失於無形。
三人被掀飛出去,而陸清安一隻手死死抓住祁然的衣服,她已經來不及再凝出一個結界了。
李子霖直接被摔得暈了過去。
白衣人的開天闢地、勢不可擋的劍意,和他白色的身影,已瞬息而至。
先前祁然已經在這幫白衣人手上吃過虧了,現在傷還沒有好,怎麼扛得住他們的重擊呢?莫非他們今天就要葬身於此?
怎麼可能!自己看中的小哥哥當然要由自己來保護!
路清安右手已將一打聖階符咒捏在手心,催動靈力。
勝敗在此一舉。
忽而,腰身被一股力道一帶,祁然已抱著她轉了個身,自己擋在了前面。
路清安只能看到他因血液乾涸而變得更加黑的後襟,寬大的肩膀像一座山擋在了她眼前。
「不!」路清安來不及喊出來,瞬時間,恐懼讓她的聲音都變了尖利起來。這一擊,連第四重境界的高手都沒辦法接住,況且祁然剛剛走路要靠路清安扶,靈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硬接這一招,他會死的!
下一瞬間,劍光相擊!
「呲…………!」
一聲極長的劍鋒相擊的劃音,刺地路清安心驚膽寒,關心則亂,她一時間竟然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只想閉上眼睛。
不對,這不是靈力硬撞的聲音!
等她回過神來,祁然的劍鋒已經順著白衣人的劍鋒,一路上劃,火星四濺,順勢一挑,竟然貼著那人的臉頰將右耳整個切了下來。
一瞬間,風停雪止,萬籟俱寂。
而白衣人也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的靈力,頹然跪地,頭顱重重下垂,手中的長劍也落下,沒入雪地中。而傷口處,竟然沒有流出一絲血跡。
白衣人身後露出一臉笑眯眯的食神,他穿著和白衣人一樣的白色道服,將自己的劍收入劍鞘,道:「你的命還真是不一般的硬!」
祁然卻不買他的帳,蓬勃地殺氣並未收斂,矗在雪地中,像一把隨時割人咽喉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