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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不是打不開,而是硬開以後,幻境會湮滅,我們也會跟著幻境一起消失。」
路清安:「那還是不能走捷徑。我應該怎麼辦?」
白澤:「那你得把生門打開,得先這樣……」
白澤詳細地敘述了破解結界之法。
路清安按照白澤說的方法, 念誦法決,骨扇上的符文騰空而起, 似萬千飛蠅, 一窩蜂似的飛入陣法之中,與之前的陣法的符文糾纏在一起,就像是一團金色墨水落入進入到紅色的染料中。
雙方相互搏殺。
路清安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金色符文終於占了上風, 眼看著陣中的金色符文開始流動,隱隱有破陣之勢。
路清安心中忍不住地大喜。
「小心!」
祁然的聲音驟然響起, 語氣中是從來沒有的焦急。
路清安身子猛地一晃, 腳下雪和土壤似的泥沙往下瀉。
「咔咔咔」
一道一尺寬的裂縫突然從路清安腳下裂開。
裂縫間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擴大。
大地自陣心結界處, 被砍開成兩半。
路清安的身體失去了平衡,腳下的泥石不斷迅速往下掉,她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後倒。
一隻手自背後將路清安用力一送。
路清安借力右側一躍,撲倒在對岸的雪地上。
她剛一落地,便感受到身下的土地也在下陷。
路清安手腳並用站起來,拼命往前狂奔,身後是不斷墜落下陷的地面。
「轟隆隆……」
末日電影裡一般的場景再現了。
還好她現在是在元嬰初期,身法輕盈,雙腳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借力點,就能再次往前急掠。
幾息之後,裂縫終於停止了擴大。
路清安趴在地上,累如死狗。
路清安回過頭去,見到那個裂縫已經有十幾丈寬,變成了一道裂谷。
雙側刀劈斧砍一般陡峭,下方深不見底,如及地心熔岩深淵,屢屢熱煙悠悠然冒出來。
祁然、食神在對岸,李子霖在她這一側。
路清安心裡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剛剛是祁然救了自己啊!
白澤的體型此刻已經變成得巨大如熊,氣喘吁吁地跑到路清安身邊:「你沒事吧?」
路清安搖搖頭,再將指尖掐得快出了虛影,「陣心怎麼變了?」
「什麼?」李子霖趕到路清安身邊。
「陣心變了,從那裡換到了對岸。」路清安指著裂縫對岸的一處空地。
李子霖疑惑地望著那處雪地,「那處什麼都沒有呀?」
路清安眉頭擰成一團,這不對勁!
所有的陣點都換了個遍,被無序地全部打亂,再全部隨機排序。因此,陣心也隨之變換了位置。
就像解題馬上就要解出來了,有人把題目條件給改了。
雖然祁然在對岸,但是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如果要破陣,路清安就必須要到對面去。
路清安忽然想到李子霖那隻撞得滿頭包的靈鷹,一臉興奮地對他說:「你那隻大鳥呢?趕緊召喚出來,帶我們飛過去。陣心換了。」
李子霖恍然大悟,扔出陶罐,召喚出先前那隻靈鷹。
靈鷹晃了晃腦袋,長鳴一聲,銳利的眼睛盯著路清安和李子霖。
路清安:「你這隻鷹好像有點凶啊。」
「沒事,它就長這樣。」李子霖滿不在乎地說了句,然後敏捷地跳上靈鷹寬闊的背部,「上來吧。」
路清安往裂谷下望了眼,一陣眩暈。
這也太深了吧,嚇人!
但是為了逃出幻境,路清安下定決心一定得過去,她將白澤收回陶罐,壯著膽子跳了上靈鷹。
路清安剛一坐穩,靈鷹就展開寬大的翅膀,一躍而起。
許是太久沒有飛了,它此刻顯得異常興奮,一雙翅膀扇地飛快,片刻功夫就飛到裂谷中央。
路清安從來沒有這種體驗,下意識地抓緊李子霖的衣袍,「可以慢點……安全第一條……」
突然,深淵底部傳來陣陣令人毛骨悚然、血液結冰的尖叫和嘶吼。
靈鷹驚恐萬分,渾身顫抖,扯破嗓子發出刺耳的尖嘯,本能地拼命掙扎,雙翅不受控制地胡亂撲騰。
李子霖奮力拉緊韁繩,還是被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靈鷹的翅膀上,險些脫力摔下來。
路清安就沒有這麼好運氣了,她直接被靈鷹從背上甩了下來,身體不受控制地徑直摔向深淵之中。
升騰的灼熱空氣,掠過路清安的面頰。
猛烈的失重感,讓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飛出身體了。
「救命!」路清安喊道。
幾道光影從眼底划過。
劍光破空而來,自下方飛過。
路清安定睛,看清那是幾道虛無的劍氣。
劍光如虹,凌然劍氣竟然凝出了實形。
「快跳!」
祁然的聲音如劍氣般又急又厲。
原來是祁然擊出的劍氣。
靈鷹上的李子霖眸色中滿是震驚,這竟是「一劍決」,以靈力化劍氣為實形,一劍化萬劍,是多年前仙盟盟主祁崇德的絕學。自祁家滅亡後,已經多年未出現在世間了。
這個神秘的散修,劍術卓絕,出手橫豪,他到底是誰?
路清安聽了祁然的話,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形,看準飛來的劍光,腳尖輕點在急飛的劍氣之上,借力往前一躍,然後幾個騰挪,終於到跨過天塹般的裂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