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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使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馬上就要成功了。沈慈,快!」
沈慈還是一貫地不緊不慢,態度恭順又不卑不亢,沉聲應道:「是。」
沈慈雙手結印,嗡聲念誦咒語,而剩下的幾個黑衣人站到指定的方位,協助沈慈布陣。
隨著沈慈的施法,地面上浮現出純白色的光線,連成繁複的符文陣法。
生魂面上的表情不再茫然,而是逐漸猙獰,眼瞳鼓瞪,五官扭曲,十分怪異駭人。
這些生魂本已沒有五感,此時在場所有人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們的極度恐懼。
謝謹言握緊劍柄,準備動手。他所持的信念就是降妖除魔、扶危濟困,就算拼了這一身修為,也要和這些偽君子拼個你死我活。
路清安攔住他,傳音道:「等等。」
謝謹言焦急道:「還等什麼?」
路清安凝視著沈慈,不放過他的一舉一動,「他在改陣!」
謝謹言等人皆是一驚,「什麼?」
沈慈正在悄悄修改陣法,只是改了極少數符文的方位,原本獻祭給魔尊的陣法就整個發生了改變。而周圍這些不擅陣法的修士完全看不出來。
此時,不計其數的法器從四面八方襲來,氣勢磅礴的劍氣緊隨其後,一群黑衣修士從樹林陰影中驟然出現。
黑衣聖使大驚,紛紛拔劍應戰,「沈慈,你竟敢背叛聖尊大人!」
雙方實力竟然不相上下,劍術、咒術、法器,混戰在一起,場面極為焦灼。
沈慈手上動作卻不停,石壇中的業火已經變換了顏色,發出幽幽藍光。
生魂盤踞的地方,也不再是石壇上空,而是沈慈自己,生魂圍繞著沈慈環繞徘徊,本就虛無淺淡的靈體,變得越發稀薄,幾近消失。
難道,沈慈要將這些生魂化為己用?
路清安見時間已到,掏出陶罐,朝人頭木林扔去。
白澤憑空而出,身形膨脹,龐大如熊。
路清安:「小白,拔了那些柱子。」
白澤嚎叫一聲,縮成一個大雪團,朝那些掛著人頭的柱子碾壓過去,眨眼間,就將一側的柱子撞得七零八落。
與此同時,七殺、謝謹言、溫雲傾執劍現身加入混戰,讓原本混亂的局勢更加複雜。
路清安方才記下了沈慈改動的符文方位。
雖然沒法破陣,但她可以搞!破!壞!
路清安展開骨扇,結印念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亂改變符文的位置,把原本精密的陣法弄得七顛八倒。
沈慈胸口如遭重擊,嗓子一甜,吐出一口鮮血。他驚得目瞪口呆,沒料到居然有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半路殺出來。
沈慈暴怒地喝道:「來者何人?」
路清安唬他:「聖尊駕到。沈慈,你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聖……聖尊……」對這個神秘人物的恐懼,讓沈慈止不住地心悸。
根本沒人注意到,一隻小鳥穿過重重刀光劍影,飛到石壇邊,撲扇著翅膀,落下細碎的鱗粉……
作者有話說:
註:三魂的描述「天魂歸天路,地魂歸地府,人魂守屍」來自於百度。
第21章 破局解陣
沈慈當然知道聖尊不可能來此處,但是震驚的是為何這個小女修能拿這件事情嚇唬他,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這群人一直在暗處偷聽他們對話。而自己已經悖逆聖尊的旨意,若此事讓聖尊知曉,他的下場肯定生不如死。
在場這些人,無論是這四個聖使,還是這群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修士,今夜一個都不能活。
黑衣聖使當然也猜到了沈慈的殺機,所以他們對付的重點是沈慈派來的黑衣人,而非這幾個修為比自己至少低一個境界的小修士。
這些人各個心懷鬼胎,打著自己的算盤。路清安憑藉鑑賞多年套路劇情的經驗,自然也預判他們的想法,早就囑咐同伴不要與之糾纏,拖住他們即可。
七殺三人身似游龍,一擊即退,在一群黑衣人中來回穿梭,這打法簡直是東一榔頭、西一棒槌,跟蒼蠅似的,雖然攻擊性不強,但是分外惹人討厭。
沈慈眼見陣法大成,卻突遭變故,怒火中燒,捂著胸口,咬牙切齒道,「殺了這些人,一個都不留!」
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完,心中陡然察覺不對勁,那些徘徊空中的生魂,原本似薪柴燃燒,源源不斷化為另一種類型的天地靈氣,被他吸收。
雖然人頭木林被那雪團破壞了一部分,但他的人很快反應過來,和它纏鬥在一起,陣法雖被損,但還未壞其根本。
然而此刻,靈氣傳輸卻越來越慢,似要停止了。
沈慈抬頭望向天空。
夜空中,已擠滿了密密麻麻的魂魄,把暗黑的天幕都整個遮住了。
那些生魂也同樣看著他。
生魂面上痛苦猙獰的表情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恨意。他們神情肅殺,像是萬佛堂中金剛怒目的漫天神佛。
此情此景讓做賊心虛的沈慈,一瞬間有些膽寒。
他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
萬千生魂猝然俯衝而下,張開大嘴,伸出利爪,瘋狂地嘶吼,蜂擁撲向沈慈,似要將他一起拉下阿鼻地獄。
瞬息間,不計其數的靈魂穿透沈慈的身體。
這些生魂本無法對沈慈產生傷害,但數量太多,恨意太深,他們竭盡全力想帶走他的一絲一毫的魂魄,極致地拉扯,讓沈慈產生靈魂撕裂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