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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肩頭也不抬,「十六。」
路清安眼睛都亮了,比肩看起來瘦小,所以比看起來的年紀還大一點,「一般凡人小姑娘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嫁人了。你有沒有中意的人?」
「什麼是中意的人?」
「就是你比較看重的人。」
「我看重的刺殺對象,都被我砍死了。」
路清安:「……」
她頓了頓,鍥而不捨地繼續問道:「你覺得顧勉之怎麼樣?」
「話多。」
路清安點點頭,「我也覺得他話挺多的。有點煩人。」
「嗯。」
「不是,我是問,他好像對你挺好的,你看你受傷的時候第一個衝過去看你,還幫你包紮傷口,你覺得呢?」
「不覺得。他是個大夫。」
路清安有點泄氣,哎,白說半天,這就是塊木頭。
比肩突然抬頭,定定地盯著路清安的眼睛,「我覺得你對七殺挺好的。你中意他?」
路清安耳根一下子紅了,落荒而逃,「我去看看客棧里有什麼好吃的,讓小二送點上來……」
路清安垂頭喪氣地走下樓梯,連塊木頭小丫頭都看出來了,祁然沒道理看不出來啊,難道他不喜歡我?不應該啊?
還是說,他想不主動不拒絕,搞曖昧?不會啊,這也不像他啊。
哎,男人的心思可真難猜……
要不,直接把他按在床上親了?
還是,直接把他按在床上辦了?
第61章 天劫將至
路清安在房門外徘徊了一個時辰, 面容焦急地來回踱步,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產房外等待娘子生產的丈夫。
終於,顧勉之和伯奇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路清安趕緊迎了上去,握住伯奇的手, 「怎麼樣了?」
伯奇拍了拍路清安的手, 眼神中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只說出一句話, 「好好待他。」
路清安越發覺得自己那個荒唐的想法像真的了, 她乾笑兩聲, 強忍住問「母子平安嗎?」的衝動, 「一定一定。」
顧勉之看著兩人緊握的手,道:「已經將他所有的噩夢都清除了,他很不易,不要負他。自你上次如了他的心魔以後,夢境中的場景也出現在他的噩夢中。他反反覆覆夢見你在他懷中死去的場景,卻無能為力。這也成為他的執念之一。你半個時辰以後, 來後院,我有話對你說。」
路清安心中有些驚訝, 也有些愧疚。不過, 這老頭還故弄玄虛上了,不過她還是乖巧地連連點頭。
此時,她聽見房中傳來祁然的咳嗽。
顧勉之和伯奇立刻朝屋裡撇了撇頭, 示意路清安趕緊進去。
路清安在兩人的注視下跑了屋內。
祁然只著了白紗單衣坐在床上, 堅實有料的肌肉若隱若現,墨黑的長髮隨意披散, 蒼白色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薄唇緊抿著似有什麼話要說, 完全沒有半分平日裡肅殺的樣子,倒顯出幾分任人採擷的柔弱。
哇哦,美強慘!
即使換了個風格,也一如既往地長在她的審美點上啊!
路清安花痴的屬性又犯了,心底微氧,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卻見那美人目光一直落在她手上。
路清安抬起手,在祁然面前晃了晃,問:「我手上有什麼沒有嗎?」
祁然別開頭,低聲道:「沒有。」
路清安又往前湊了湊,更清晰地看見祁然流暢的鎖骨線條,真心長在她心巴上,秀色可餐。
路清安咽了咽口水,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啊?」
祁然沉默了一陣,當路清安這樣的厚臉皮都尷尬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你手上髒了。」
路清安盯著自己白皙如玉的手指,除了汗毛什麼也沒有。
她把右手到祁然面前,晃了晃,「沒有啊。」
祁然被眼前的手晃花了眼,一把將它握住,捏在手心裡,末了還用拇指使勁在路清安手背蹭了蹭,好似真的有什麼髒東西一樣。
「沒了。」
祁然冷冷道了一聲,再次將頭撇開,只留給路清安一個刀削般清晰、誘人的下頜線和泛著淺粉的耳根。
手背上還殘留有粗糲的觸感。
那是祁然常年握劍,拇指上留有厚厚的繭,摩擦在路清安細膩的手背上,竟然產生了一絲酥麻的感覺,順著神經,直竄路清安的大腦。
路清安按捺住狂跳的心臟,看著自己微紅的手背,剛剛上面什麼也沒有啊。
救命,明明什麼都沒幹,為什麼這麼撩啊!
祁然還是病人啊,路清安,你不能這麼禽.獸!
忍住,忍住!
路清安搖搖頭,努力搖走腦袋中的黃色廢料,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嘴巴比腦子還快,「要不,我跟你講個笑話吧。」
祁然轉過臉來,神光微閃,意味不明。
路清安覺得,他該不會以為我是個傻子吧……
「你沒事了就好好休息,顧醫仙好像對我有話要說。我先走了。」說完,路清安慌忙飛似地跑了逃離現場。
祁然任由那道跳脫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半晌,攏了攏半開的衣衫,輕笑一聲。
分明已經下定了決心不能把她拉進來,應該要同她保持距離的,但是只要別人一靠近她,他就忍不住內心的躁動,想一劍殺了那人,剁了那隻手和她交握在一起的手,將她長長久久地鎖在一處,日日夜夜只能看著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