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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身一顫,瞬間轉過身去。
墨黑的瞳孔猝不及防對上路清安盛滿笑意的小鹿眼。
「你心疼我呀?」那人嬉笑著打趣道。
祁然感覺腦子裡面有什麼東西轟地炸開,一股熱.意自耳根蔓延至脖頸。
他心裡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還好帶了面紗!
「哈哈哈哈哈……」路清安見他滿臉通紅的樣子,惡作劇得逞地在床上笑出鵝叫聲,最後還因笑得太過火牽動內傷,引來一陣咳嗽。
陌生的感覺讓祁然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對未知的恐慌。
很快,他將這種莫名的感覺和熱意歸結於路清安的「嘲弄」,惱羞成怒。
「鏘!」
腰間的配劍被祁然抽出一尺的長度,劍光霎時爆現,伴隨著化神期磅礴的威亞和真實的殺意,籠罩住整個房間。
路清安立刻適可而止,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臉乖巧地眨巴眨巴大眼睛。
祁然倏然收回即將出鞘的長劍,以天狩閣最快的輕功離開房間,比他任何一次生死關頭逃生還快。
他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身後又傳來「哈哈哈」的鵝叫。
顧勉之:「你別笑了,小心他回頭來收拾你。我剛把你從鬼門關救回來,可不會再救你一次。」
路清安簡直開心到停不下來,「他臉紅了,你看到了嗎?冰塊居然會臉紅!哈哈哈……」
門外大樹轟然倒地,震得房間裡所有物件都抖上三抖,包括路清安。
路清安訕訕收斂笑容,挪了挪身子,調整了一個舒服的角度坐好。
顧勉之將桌上藥端給路清安,「咦,這裡怎麼還有顆糖?」
顧勉之和路清安對視一眼,都露出心領神會的微笑。
路清安一口氣灌下一整碗藥,苦得她差點三魂七魄離體,當場表演原地去世。
她趕緊把糖放進嘴裡,絲絲甜意帶著淡淡奶味充滿整個口腔,才將苦意漸漸緩解。
「祁然的心魔破了嗎?」路清安嘴裡含著糖,含糊地問。
「已經破了,你們兩個差點都救不回來了。不過,還好我醫術高明。祁然也因禍得福,修為還所精進,感覺馬上就要突破瓶頸,進階成化神後期了。虎父無犬子啊。」
「等等,我好像也突破了。」路清安運轉周身靈力,竟然發現她自己的修為瓶頸不知道被沖開了,從金丹後期直接進階為元嬰初期了!
可能是因為之前夢境中,她用自己的性命催動了萬劍閣的守護陣,硬生生改了祁家的護山大陣,所以以此為契機,修為突破了。
作為陣修,更高等級的修為,意味著她能布置更高階的陣法,變得更加強大。
當遇到強大陣法時,路清安不可能每次都拿命去解,畢竟大陣千千萬,她的小命只有一條。
路清安沉浸在無比喜悅之中。顧勉之湊近了小聲道:「你這丫頭倒是有幾分本事,居然能將祁然拿下。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小心點,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老虎的屁股有什麼好摸的,祁然的屁股,我倒是很想摸得試一試……」路清安摩拳擦掌。
「咳咳咳……」顧勉之被路清安驚世駭俗的言論嗆得一陣猛咳,對她無言地豎起大拇指。
白白淨淨的小姑娘,怎麼滿嘴都是「雙修」、「摸屁股」之類的虎狼言辭。
路清安問:「仙盟那場大戰後來是怎麼樣了?」
顧勉之嘆了口氣道:「我那日聽聞消息,趕到山下,血已經流到山門,到處都是屍體。我在屍堆里找到祁然,他當時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身邊保護他的人全都死了,鳳鳴劍以劍靈護住他最後一絲心脈,化成一塊殘破的廢鐵。哦,也就是他隨身帶的那把匕首。我把祁然撿回來,想盡所有辦法才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之後,他修為盡毀,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年……」
「修為盡毀?那他現在怎麼是化神期修為?」
「這小子能下地以後,就留下一封信消失了,說是要報仇。幾年後,才給我傳個口信,說他在天狩閣,勿念。天狩閣是什麼鬼地方,吃人不吐骨頭,想來不知道吃了多少夢境中那種苦。讓小孩子那般互相殘殺,真是喪盡天良。」顧勉之說及此處,氣得眼眶都微微泛紅。
路清安問:「那他以後還會重複那樣的夢境嗎?」
顧勉之有些無奈道:「有可能。」
路清安心裡不知為何,有些酸酸的難過:「那太可憐了……」
不會吧,是心疼?
我不會是真是喜歡上祁然了吧?
不不不,他只是一個書里的紙片人,我隨時都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的,只能花痴他絕世相貌和讓人流鼻血的身材,絕對絕對不可以真的動心!!!
路清安在心裡對自己反覆強調,我現在只是同情他的遭遇,覺得他可憐。
如果能幫他改變這種現狀,就沒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了。
哎,要怎麼辦呢?這個世界又沒有安眠藥……
之前他們在黑市救的妖獸伯奇可以食人的噩夢,早知如此,就不應該放他走了,讓他待在祁然身邊,每天把那些噩夢都吃掉。
光看著伯奇那勾魂攝魄、傾國傾城的樣貌,也賞心悅目……
路清安下定決心,病好以後要找到伯奇。
路清安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走出房間。